第12章 新年(第2/2頁)

值班的保安不是上次見過的那位。

他見我苟苟祟祟站在門口,於是探出頭喊一嗓子。

“嘿!那小夥子,幹嘛呢?天寒地凍的,不回家過年在門口當洋畫呢?”

我的臉被凍僵了,又不常笑,半天才費力地扯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想找人,他住這兒。”

“那你打個電話,讓他出來接你一下。”

我幹笑兩聲:“我手機沒帶。”

“好說,我借你。”

我又幹笑了兩聲:“叔,我沒他電話號碼。”

“……好小子,那你還知道什麽啊?”

我努力想讓自己看著更真誠,擠出幾顆別扭的牙沖著他,估計不怎麽體面。

“我要找的人姓裴,住七棟一單元二樓。”

也是撞大運了,今天值班的保安是個熱心腸又粗神經的。他招招手,讓我進來。保安室裏開著空調,溫度挺高。

保安用內線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五六聲才通。

保安的“喂”剛出口,我的心臟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似的,快得像是運動會剛跑完兩千米,鼓膜都在振。

忒沒出息。

保安和對面嗯嗯啊啊地說了幾句,側目看了我一眼,問:“小夥子,你叫什麽?”

“林小山。”我自報家門。

保安又和對面交涉了幾句,隨後就掛了電話。

我默不作聲地吞了口口水,把羽絨服攬得更緊:“叔,怎麽說?”

說實話,見識過裴雁來惡劣的真面孔後,我意識到他不搭理我這條癩皮犬的概率是很高的。

所以在這一刻,我很害怕從保安嘴裏聽到把我趕走的諸如此類回答。

人類的愛和渴慕是很極端,很雙面化的情緒。既能讓我為了一個人樂得像個傻子,也能讓我為了一個人難過得像個傻子。

今天是除夕,我難得找到了想做個快樂小孩兒的理由。

“哦,你先在屋裏等一下吧。”保安回:“他說他馬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