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元國太子。

【阿軟:毀欲收回度, 百分之五十五。】

巫郁年話音一落,寂殞身上的氣息更加危險,他盯著巫郁年一張一合的唇, 有些蠢蠢欲動。

正待他想做些什麽的時候,卻見眼前的人臉色漸漸白了下去, 扣在他脖頸間的手慢慢下滑,最終無力的攥住他的領口,渾身顫抖著悶咳不止,猛地咳出了一口冰寒的血。

寂殞握住巫郁年的手腕, “主人怎麽了?”他想起之前在除穢時見到的場景, 意味不明道,“是那些鉆進主人體內的反噬之力在作亂嗎?”

巫郁年抹去唇上的血, 虛弱的半闔著眼,也沒打算瞞著他:“……你知道的還不少。”

他冰涼的掌心拍了拍寂殞的臉,啞聲道:“乖狗, 抱我回去, ”他實在是沒力氣走了。

語罷,他就靠著寂殞的肩膀半睡了過去,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他被自己豢養的兇獸殺死。

寂殞冰冷的紫瞳幽深, 也不知在想什麽, 彎腰勾住巫郁年的腿彎,輕易的將人抱進了懷裏,慢慢往馬車處走去。

……

任野將相國寺來的信送進巫郁年臥房的時候, 正巧看見他家國師大人收了鞭子, 而大乖公子就裸著上半身的跪在床邊, 上面新添了許多傷。

巫郁年將沾了血的鞭子隨手一扔, 他身上的國師服還沒換, 長長的衣擺拖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寂靜燃燒的燭火,將他的影子投落在窗戶上,莫名晦暗。

“信呢,拿來吧。”

“國師大人。”

任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多看,到案邊恭敬的將信遞了過去。

巫郁年將信展開:

[國師大人詢問之事,老衲也知之甚少。

國師大人用血珀固然可以消耗他的力量。但天生靈物總歸受到天道庇佑,若非自願消亡,並不會真正的消失,

誕生汙穢之中的毀壞,天下穢氣皆是他,可只要有人在,穢氣又怎麽會有除盡的一天。

有關巫族往事,老衲也甚是心痛,但還是希望國師大人勿逆天而行,天下諸事,順其自然。]

這老和尚還挺乖覺,重點的內容都在前面交代了,後面一連三張紙,都是引經據典勸阻他的內容。

巫郁年看完,用燭火將信紙燃了,丟進了一旁的鐵盆裏。

若憫生說的是真的,天生靈物只有自願消亡,才會真的消失……那他用血珀頸鎖將寂殞拴在他身邊,就算是寂殞的力量被消耗的枯竭,也會重新凝聚。

也就是說,血珀只能束縛寂殞一時。

巫郁年深深皺眉,隱約覺得有些棘手,他朝任野揮揮手,“下去吧。”

任野恭敬退下,房間裏又安靜下來。巫郁年的視線落在寂殞斑駁的後背上,良久,擡腳走了過去。

巫郁年悶咳幾聲,解下繁瑣的國師服,坐在床邊,挑起寂殞的下巴,摩挲片刻。他在想,怎麽才能讓一個天生靈物自願消亡。

什麽樣的感情才能讓一頭野獸自願消失。

他慢慢湊近,淡紅的唇輕啟,“……你之前問過我,什麽是愛。”

寂殞紫色的眼瞳靜靜的看著他,映著巫郁年蠱惑人心的極美臉龐。

“主人教你,好不好……”

寂殞沉默了片刻:“主人說,愛是痛的。”

他印象極深,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被匕首捅了心口,眼前的人也是這樣笑的很好看。

巫郁年笑了下,摸出匕首,指尖輕彈,不緊不慢道:“我是捅了你一次。”

匕首的尖端再次抵在寂殞的心口,巫郁年眼尾藏著惑人的笑,吐息溫熱,像條蓄著毒的美人蛇:“主人允許你捅回來,不過……”

鋒銳的匕首輕輕往下劃,自心口劃過胸腔,最終落在寂殞小腹的位置,輕巧的轉了個圈。

巫郁年:“得換個別的方式。”

寂殞的皮膚被劃破了淺淺的一層皮,灼熱的血自心口蜿蜒而下,滑過裸露的胸膛,沒入小腹。

他紫瞳閃過疑惑,“……換什麽?”

巫郁年笑他單純,將匕首收回來,眼尾一挑:“這個日後再教你。”

寂殞卻莫名執著起來:“換什麽?”

“不聽話,”巫郁年眯了眯眼,“那是人才能做的事,你在我眼中,現在還只是條狗。”

寂殞看他半晌,慢半拍道:“學會什麽是愛,就能成人了,是嗎。”

巫郁年:“想學了?”

寂殞點點頭。

巫郁年一笑,側身上床,躺在裏側,拍拍身邊的位置,“上來,抱著我。”

寂殞爬上來的動作十分熟練,高大的身形頓時將床上不大的空間擠壓的迫人,他從後面抱住巫郁年,胸腔震動,嗓音低沉:“主人。”

巫郁年困倦:“……嗯。”

強撐著一股勁,他含糊教導:“愛……是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需要的時候,永遠在身邊,不需要的時候,就自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