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柔情又風流的聲音聽在劍尊耳裏,宛如一條冰冷的蛇攀上他的腳腕,將他拽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大腦一片空白。

水晶石壁另一端是他心悅卻不敢挑明心意的小徒弟,但是現在,他卻當著小徒弟的面,被魔頭抱在懷裏褻玩。

水晶石壁映著他和魔頭現在的樣子,魔頭已經扯開了他的腰帶。對面的小徒弟掙紮的更厲害了,似乎在嘶吼著什麽,但是劍尊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劍尊大人莫怕,水晶石壁有趣的很,你聽不見你那徒兒說什麽,但他聽得見你的聲音……”殷嶺西吻了吻拂知的鬢發,低聲道。

“劍尊放心,陪我到結界消失,我自會放他離開,但你若是不配合,他就免不得要吃些苦頭了。”

劍尊身體僵硬的厲害,眼中翻滾的殺意和怒火被魔頭的話生生壓了下去。

時間充裕,殷嶺西並不著急,帶著薄繭的手指順著他的腰線不緊不慢地往上遊走。

緊實白皙的皮膚在掌心留下的觸感,宛如上好的冷玉,背脊之間的凹下去的線條完美流暢,正待殷嶺西要褪去他的裏衣的時候,劍尊強撐著無力的手按在了他手腕上,攔下來了他的動作。

這阻礙的力道極輕。

殷嶺西稍微一頓。

劍尊閉上眼,聲線滯澀。

“…別讓他看見……”

一柄斷塵劍鎮萬千邪魔的拂知劍尊,數百年修無塵道,冷心冷情,不沾紅塵,此時的聲音卻含著一絲不明顯的顫意。

動了情,就會生妄,有了妄念,就會生出懼意和弱點。

他不願意他的小徒弟受一點傷害,所以立下天道誓,應下本就不公平的比試,甚至現在……忍受折辱。

唯一的請求就是,別讓小徒弟看見他現在的樣子。

別讓他放在心裏的人看見他不堪的模樣……

劍尊手指不自覺地收緊,過了會,他聽見魔頭在他耳邊笑了一聲,親昵又惡意,他說——

“不行哦。”

劍尊心間一涼。

殷嶺西鉗制住他的下頜,強迫他睜開眼,看向水晶石壁。

墨色的發絲散到拂知背上,殷嶺西撩起一縷細細嗅了嗅,他絲毫不在乎拂知的感受,反而覺得他的反應十分有趣。

他命令道:“不許閉眼,否則,你那徒弟就要受苦了。”

為了證實似的,他用魔氣化成了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對面的‘殷嶺西’身上,那傀儡被打了一下,似乎受了傷,掙紮的力度小了不少。

劍尊瞳孔一縮。

“聽見了嗎,不許閉眼。”殷嶺西癡迷地在自拂知頸間落下一個個吻,糜艷的紅痕宛如雪地裏盛開的紅梅,他一點一點往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見一聲極輕極緩,沙啞木然的聲音:“好……”

殷嶺西愉悅地眯了眯眼,他沒浪費手上的血,盡數用在了拂知身上。

“……”

劍尊宛如一尊沒有任何情緒的冰雪雕塑,漠然的眼睛微微睜大,唇角被自己咬出了血,但仍死死硬撐著不肯發出丁點聲音。

他放在心上的小徒弟,正在看著他啊……

心口的鈍痛疼的窒息。

他一直看著水晶石壁那側慢慢不再動彈的小弟子,半透明的水晶壁上,還投映著他和魔頭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劍尊眼圈一點點紅了。

——

時間眨眼就過了八日。

天雷結界之外。

海生平一遍又一遍地推算結界裏的情況,但是手中的卦象卻越來越晦澀,直到他最後的六個算子也全部被炸開,才嘆了口氣,不再推演。

他望向上空,顧眠涼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站了八日,氣息盡斂,閉著眼仿若一尊精致的石像。

溫初嘆了口氣,輕聲道:“拂知師弟自小就是小師叔看大的,若是師弟真的出了什麽事,我怕……”

她也擔憂那推算出來的大兇卦象會應驗。

小師叔將拂知師弟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她不敢想象,萬一拂知真的受傷,小師叔會是什麽反應。

海生平沉默了會,嘆道:“不管如何,魔族這次都觸了小師叔的逆鱗,若是拂知師弟無事還好說,若是有事……魔族絕對會面臨一場屠殺。”

顧眠涼早年間和他師兄道深子一同在修真界闖蕩的時候,殺神的名聲可是實打實的從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

只是後來道深子感悟到飛升的門檻,閉關突破,他幫道深子鎮守天衍宗,學著修身養性,手段溫和很多,直到莊呈繼任掌門,顧眠涼退隱青竹山,才慢慢消失在眾人眼前。

夜色漸濃,望著那青衣白發的靜默身影,海生平心頭越發沉甸甸的,隨著時間的逼近,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

還有一天的時間,就到第九日了。

——

石洞內。

讓人沉醉墮落的奇異香味盛開在空氣裏,夾雜著甜膩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