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幸好沒這麽寸,楊延宗還是很給力的。
蘇瓷一邊探頭探腦,一邊給阿康幾個處理傷口,手沒停,也很穩,穿針走線速度飛快,等她搞定,遣出去的人也陸續回來了。
季元昊一行反追蹤能力很強,沒結果並沒什麽意外,倒是楊延宗命人去打聽的另一件事提供了很有用的線索。
“……屬下仔細打聽過,這馮觴押解到采石場有小半月了,期間很安分,並未有試圖越獄。”
楊延宗細細聽過馮觴表現,“並未試圖越獄?”
這就有意思了。
馮觴雖號鐐,但從他最後一躍鐐銬應聲而開看來,他早已將身上鐐銬研究透徹了,他卻不解,也未曾試圖越禁遁走,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要知道,以今日所見的身手看來,他只要費點心思,越禁不難。
可他卻沒有,而他千裏迢迢從京師趕至烏川,楊延宗來之前就判斷,劉應兄弟應在烏川。
“劉應兄弟必在商州!”
楊延宗驀擡眼:“私礦也在商州!”
有那反應快的,已聞言看向西南方向了,楊延宗站起轉身看向西南群山——私礦不可能在平原,只能在藏匿在山裏,那就必定是在西南方向。
如無意外的話,劉應兄弟也應藏匿在這個方向。
楊延宗曲指輕敲桌案:“所有人,西南方向,目標一應鎮莊鄉村的醫舍藥寮,馬上去!”
“是!”
劉應兄弟重傷潛逃,雖不知具體受傷的是哪個,但觀當時現場殘留的出血量,此人傷勢必然很重。
醫藥是必不可少的。
而和現代不同,古代醫藥其實都是稀缺資源,尤其商州這等偏遠之地,稍微有些本事的大夫都是有數的。
這麽一來,尋搜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甚至他們很可能還會趕到正在全力撬開馮觴的嘴的季元昊前頭去了!
想想就讓人興奮,大家精神一振,二話不說動身直奔往西南去了。
結果也很讓人振奮。
他們很快就從幾個最大的鎮甸之一找到了線索。夥計說,半月前,有一天夜裏半夜有人砸門,是一個四旬出頭的漢子背著一個重傷的男人來求醫,那個男人的傷看著似乎有幾天了,有處理過但又再度出血,夥計說看著很嚴重,“怕是活不成了,只能拖拖日子。”
那兩人衣衫襤褸,卻能掏出大塊銀錠來,大夫就給治了,之後大夫又被那漢子背著去出診過好幾次。
那大夫本來矢口否認的,那漢子和那傷本來就看著不對,他是被半脅迫看啊,生怕惹到麻煩死活不肯開口,但長刀一亮,這人就馬上全部說了。
“……是個破廟,那弟弟的傷不能再移動了,那對兄弟就暫住在一個破舊的山神廟裏!”雖然每回路上他被蒙住眼睛,但內部環境還是能看得見的。
蘇瓷瞟一眼那大夫迅速變濕滴滴答答的下體,抽了抽嘴角,都沒怎麽樣啊?行吧,膽子小也有膽子小的好處嘛。
然後,他們很快就找到目標山神廟。
……
接下來的過程就不算太順利了。
劉應兄弟現在也算窮途末路了,不過這對兄弟曾經也是很厲害很有能耐很有膽色的人物。
沒膽色也幹不出這種事來了。
這兩人也算很天才,會勘察礦脈走向,花了十年時間在茫茫大山中尋勘出新的礦山,設計礦道,募集人手,各種設備,開采、煉制、運輸,一條龍產出白銀。
期間溝通內外,上下縱橫,甚至都把觸手伸到軍餉上頭去,洗錢,悄然無息算計諸王,前前後後幹了十年了,要不是被軍餉火耗案牽扯出來現在都還沒露餡呢。
這麽一個能耐人,如今作為一只山窮水盡的驚弓之鳥,怎麽可能不在自己落腳的地方布置多一些保命的東西呢?
蘇瓷也攢緊長劍跟上去了,發現她會一點劍法,楊延宗回頭瞥了她一眼,眼神沒什麽變化,但估計他心裏也多少有些詫異的,這個女人真是不停刷新他的認知。
但還好,蘇燕從小練武,蘇瓷能糊弄過去,大家驚異一下也就過去了,林亦初分了一柄劍給她。
打鬥並沒什麽懸念的,這麽多高手合攻一個,唯一可惜就是才剛開始這劉應就放了毒。
山神廟後室很大,沒有窗戶,沖進去一瞬,蘇瓷看見一個灰衣破舊臟兮兮的男人霍地站起回過頭了,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瘋狂又兇戾!
楊延宗一句廢話都沒有,人未進門,先一擡手,袖箭“嗖”一聲!劉應勉力一翻身還沒避過,正中肩膀。
在門外也聽到類似野獸般一聲沉重喘息,叮叮的兵刃交擊只有兩三聲,劉應悍不畏死,而他們卻得要活口,劉應奮力一撲佯攻!卻反手一抽破爛帳縵後垂著的一條細繩,頭頂“撕拉”一聲,梁上藏匿的七八個布包同時破裂,漫天紅色粉末兜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