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頁)

不知是何原因,此刻晏寒來並不在她身邊,但正因如此,才能營造出少女孤身一人的假象。

只需要一段簡簡單單的配合,就能支開跟在他身邊的女魔。

天時地利人和。

溫泊雪自信一笑。

*

無獨有偶,雲湘也覺得頗為緊張。

她被安排前往南邊,然而沒行出幾步,就被好幾個妖魔纏上。

像她這種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正是他們眼中無與倫比的美味。

什麽飛天樓盛宴,分明就是一場血肉狂歡。妖魔吃膩了尋常百姓,迫不及待想要找些富人和貴族嘗嘗。

整座朔風城都成了魔族的領地,她身份特殊,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他們起正面沖突,唯一的辦法,是找個借口盡快逃離。

“我、我真的不是一個人來這兒。道侶?我當然有道侶,她在——”

群魔環伺之際,一個謊言匆匆出口。雲湘蹙眉環顧四周,電光石火,眸光驟亮。

發現了。

那道無比熟悉的身影,正獨自站在側廳之中、百無聊賴欣賞墻邊畫作的人——是謝星搖。

晏公子不知為何不在她身邊,不過……這樣正好。

只要謊稱謝星搖是她道侶,讓身邊這群心懷不軌的妖邪知難而退,她就能進入南邊,切斷靈氣源頭。

到時候一切計劃順利進行,他們一行人成功取得祭司遺物,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我沒騙你。”

雲湘深吸一口氣,躊躇滿志擡起右手,高揚唇邊:“我的道侶,就在那兒!”

幾乎是同一時刻。

偌大樓宇之中,響起另一道斬釘截鐵、信心百倍的清亮男音:“我的道侶,就在那兒!”

兩道聲線同時落下、擲地有聲,兩邊魔物不約而同,順著二人所指之處望去。

那個正獨自站在側廳之中、百無聊賴欣賞墻邊畫作的女人——

似乎沒法子分成兩半。

一刹。

飛天樓,安靜了。

*

月梵在心裏罵了十幾條街。

她行在飛天樓中,時時都能感受到妖魔不善的視線,長這麽大,月梵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合著把她當成板上的魚肉了唄。

被如此之多的視線死死盯著,她但凡弄出一丁點兒小動作,都很可能會被察覺。再者,燈火的供源地十足偏僻,她一個外人突然擅闖,也會惹人生疑。

要想讓自己順利融入人群,只剩下一個辦法——

隨手抓個人族小侍,給他點兒靈石,換取侍從的身份牌。

妖魔之所以舉辦這次筵席,就是想釣到更多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她偽裝成平平無奇的小侍,非但能大大降低他們對自己的興趣,也能順理成章進入偏僻的角落。

一舉兩得,她可真是個小天才。

萬萬沒想到,換取身份後的短短幾個瞬息,月梵便被旁人猛地一拉。

她千算萬算,唯獨疏漏了一點:身為小侍,定會受人指使,跑東跑西。

“側廳出了點事兒,你離得最近,快去看看!”

拉她的侍女神色匆匆:“聽說是兩男爭一女,腳踏兩條船當眾敗露……已經快打起來了!”

月梵:。

月梵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是,好狗血,她為什麽要去管這種海王翻車的破事?

第二個念頭:毀滅吧,三個大傻子。

*

謝星搖:……

側廳之中,前所未有地安靜。

飛天樓猶如一團令人窒息的巨大風暴,她茫然站在風暴中心,看看左邊的雲湘,又望望右邊的溫泊雪。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好無辜。

“唉呀,公子。”

溫泊雪身側的女魔一聲驚呼:“這是怎麽回事?一個人總不可能有兩位道侶……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隨意挑了個人來冒充?”

“當然不是!”

關鍵時刻豈能翻車,溫泊雪匆忙對上謝星搖視線:“你、你是我道侶,對吧?”

[不是吧。]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溫泊雪強忍淚意,痛苦傳音:[這種借口也能撞一起?!]

謝星搖斟酌片刻:“大……大概?”

“嗯?”

雲湘身邊的魔頭亦是挑眉:“小公子,你玩兒我?”

“絕對沒有!”

殺意近在眼前,雲湘正色擡頭:“姐姐,你不是說過,我才是你唯一的道侶嗎?”

雲湘手忙腳亂,用神識回應:[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倘若強行終止這場鬧劇,十有八九會惹人起疑,大大阻礙接下來的計劃。

現如今,他們別無他法。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

他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

溫泊雪咬牙,狠狠看向滿目茫然的謝星搖,字字泣血、聲聲哀怨:“唯一的道侶?你分明說過,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謝星搖:……?

雲湘聞言亦是愣住,很快輕顫著握緊雙拳,仰起少年人澄澈的雙眸,笨拙接戲:“姐姐,莫非你和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