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頁)

用傷害自己來報復別人,想不明白是哪門子邏輯。

“不過——”

她說著一頓:“江承宇的宅邸設了結界,外人沒辦法隨意進出。在原文裏,恰逢他為籌備大婚典禮,在連喜鎮內廣聘樂師,溫泊雪擅長古琴,這才順利進去……你會嗎?”

溫泊雪朝她眨眨眼。

溫泊雪唇角往下一咧:“對不起啊,我從來沒學過樂器。”

精通古典樂器的人本就不多,謝星搖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輕聲笑笑:

“不礙事,古琴我會上一些,不妨去試試。要是不能通過,還有其他辦法。”

她說得溫言細語,沉默不語的青年坐在一旁靜靜聆聽,眼底隱隱泛起亮色。

像是狗狗擡起一雙人畜無害的眸。

謝星搖被看得一噎:“怎麽了?”

溫泊雪靦腆摸摸鼻尖:“我只是覺得,你好厲害。”

“你會彈古琴,會看字畫——還是個大學生!”

他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學歷不高,什麽都不會,只能拖後腿……演戲的時候也是這樣,全劇組都希望我好好發揮,我也想演好給大家看,結果一開拍就緊張,表情全都很醜很奇怪。”

甚至有人指著鼻子告訴他,要不是有張不錯的臉,像他這種廢物,絕不會有人搭理。

“修真界不考演技,也沒有高考。”

謝星搖笑:“我有傷在身,戰鬥力不強,進入江府以後,就靠你應付那些妖魔鬼怪了。”

溫泊雪挺直脊背:“嗯!”

*

謝星搖多是外傷,經過醫館大夫的精心診療,再服下溫泊雪帶來的仙家丹藥,不過三日,傷口就好了六成。

三日之後的今天,正是江府選拔樂師的日子。

江承宇自知對不起白妙言,因在上次的大婚害了她全家,決定將此次婚禮辦得恢宏盛大,用作賠禮道歉。

謝星搖想了很久,始終沒弄明白前後之間的因果關系,無論這出婚禮有多出彩,那些死去的白家人難道還能從土裏爬出來不成。

晏寒來傷得太重,仍需待在醫館療養,她與溫泊雪順路買了把古琴,行至江府,正值艷陽高照的正午時分。

婚禮定在半個月以後,此地已然透出蓬勃喜色。

江承宇掩藏狐妖身份,靠酒莊生意積攢了不少銀錢,江家府邸自有一番氣派景象,入眼便是碧瓦飛甍、高墻深院。

謝星搖左右打量,聽身邊的溫泊雪悄聲道:“這易容術,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她安靜點頭。

原主和江承宇是老熟人,倘若被他認出,只能落得個殺人滅口的份。她和溫泊雪同為法修,隱藏修為、變出一張相貌平平的假臉不算困難。

“二位可是前來應征的樂師?”

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守在門邊,見謝星搖點頭,禮貌笑道:“請隨我來。”

江府偌大,入門便是一條寬敞幽徑,兩邊青樹翠蔓參差披拂,綠意濃濃。

據原文所述,此地采取江南園林的建築風格,原因無它,只為復刻白妙言曾經的家,用來烘托渣男的深情。

穿過園林,可見一處立於湖中的涼亭。亭子裏坐著衣衫華貴的男男女女,中央則是個秀美女子,正在彈奏箜篌。

箜篌之聲輕柔如風,初時清淺微弱,好似清潭流波,繼而恍若銀瓶乍破,急促而澎湃地奔湧而出。

謝星搖擡頭:“這是個高手。”

倘若所有樂師都是這個水平,以她半吊子的技藝,肯定沒戲。

箜篌聲畢,旁側幾人竊竊私語。

“的確不錯,但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

一名中年男子雙手環抱,微微蹙眉:“就,不刺激不激烈,不能打動人心。”

端坐著的女人點頭接話:“整首曲子都很好,只不過太好了,反而讓我印象不深。”

這分明是在故意刁難。

“方才說話的男人是江府管家,根據原著看,是個被蒙在鼓裏的普通人;至於那女人,是江承宇娘親。”

謝星搖蹙眉:“白妙言剛醒,江承宇必然日日夜夜照看在她身邊,沒心思管這種應征樂師的閑事,所以讓他娘來當評委。”

應征的要求如此苛刻,她十有八九入不得他們的眼,看來得提前想好備用方案。

女子沒能被聘用,苦著臉憤憤下台,緊接著來到涼亭中央的,是一名少女琴師。

琴音縷縷,低沉哀怨、淒淒惶惶,有如風聲嗚咽不止,一曲罷,在座諸位皆是面有難色。

管家摸摸山羊胡:“這……彈得雖然不錯,可聽上去怎麽像是喪曲呢?”

江母亦是皺眉:“這曲子名為《笑柳枝》,風格本是輕松明快,被你彈成這樣……”

“評選也太嚴格了吧!”

溫泊雪看得心驚膽戰,在謝星搖身邊小小聲:“你有幾成勝算?”

“一成不到。”

她只得苦笑:“台上這位姑娘,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