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結局(下)
墮仙身死,青銅門震響,遍布中洲的火勢也歇停下來。
好在顧君衣對上古秘書知之甚多,又奔赴在前,至少他所在的那一片,傷亡不算慘重。
但其他地方就另說了。
這一遭禍事下來,無論正道魔道妖族,都傷到根了,沒個千八百年是緩不下來了,神藥谷全谷出動,奔赴各地救治傷員,目光所及處每個人都要死不活如喪考妣,也提不起勁來做什麽趁虛而入、背信棄義的事了。
能休戰對每一個人都是好事。
但也有好消息,天地間的靈氣似乎逐漸充裕起來了。
這對眾人養傷也有好處。
就是大夥兒對此都很茫然,不知道怎麽回事。
少數躲在遠處偷看了那一戰的人激情四溢,在靈通域內活靈活現地一頓說,還在養傷的所有人都沸騰了。
隔天人間的話本子就產出了,一時之間,楚照流與謝酩誅仙的消息傳遍天下。
但也由此產生了一個疑問:
楚照流和謝酩,誰更強一點?
但對於扶月山弟子而言,沒有人有心思關注這些苦中作樂的八卦。
他們面對著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事情一了,顧君衣與褚問碰了頭,帶著弟子們回到了扶月山。
隨即上至長老,下到弟子,全都傻了:“山……呢?”
咱家那麽高一座山呢!
褚問:“……”
這個得問問現在被運回藥谷躺著的那兩位了。
幾個弟子聲音顫抖,欲哭無淚:“宗、宗主,我們家峰頭禿了哇,回來住哪裏呀?”
“屋頂也都被掀飛了!”
“弟子屋舍都被卷走了……”
“扶月大殿前的廣場上怎麽還插著一扇青銅門?哪來的青銅門?!”
顧君衣沒能親眼見證那一戰,但看著這場面,嘴角還是輕微抽了下:“看來重建工作會很繁瑣啊。”
對於扶月宗來說,要移山填海還是不難的,但這風卷殘雲似的景象,還是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恐怕得折騰幾個月才能重建好了。
不過比起個別被火燒得個精光的世家門派,好像被削了幾個山頭的扶月宗也不是最慘的。
當晚所有弟子睡在光溜溜的扶月大殿前,淒淒慘慘戚戚地刷著靈通域,看到各家大吐苦水,方才得到了點心理安慰。
半個罪魁禍首的楚照流和謝酩安然地躺在藥谷,兩耳不聞窗外事,彼此依偎著,睡得歲月靜好。
昏迷了半個來月,傷勢較輕的楚照流先醒了過來。
他模模糊糊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屋頂,迷茫了好一陣,扭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謝酩俊美的側容。
睜眼第一個就看到謝酩,楚照流心情頓好,強撐著湊過去:“大美人,給我吸一口!”
一動彈,胸口的東西就掉了下去。
楚照流納悶地一低頭,原本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啾啾驚慌醒來,四仰八叉地與他無辜對視,高興地仰著腦袋啾啾啾。
楚照流好笑地輕輕彈了下它的腦袋:“精力這麽好,還敦實了許多,我和你幹爹躺著,你日子頗為滋潤啊。”
小鳳凰立刻一副弱柳扶風的虛弱之態,腦袋一歪準備暈倒。
戲還是那麽多。
楚照流無情地拎著它的腿放到一邊,悄悄麽麽在謝酩唇角親了一下,隨即遲到的嗅覺才恢復,驚恐地發現謝酩身上好聞的冷香被一股血腥氣覆蓋了。
昏迷前吩咐曇鳶別讓人碰他們衣服,還真就沒碰啊!
楚照流瞅了眼還在沉睡中毫無所覺的謝宗主,生怕他醒來看到自己還穿著臟衣服自閉,樂著給他換了身衣服,掐了個清潔術,然後懶洋洋地爬起來,也給自己梳洗了一下。
啾啾飛過來,對他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霎時眼饞,毛遂自薦想用爪子和尖喙幫他梳理。
楚照流義正言辭拒絕:“你爹我的頭,只能你幹爹來梳。”
啾啾:“……”
剛打理好,屋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與交談聲,隨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燕逐塵和藥王走進來,見到楚照流,頗為驚喜:“醒了啊?”
楚照流站起身,變戲法似的摸出把扇子,笑眯眯地搖了搖:“我方才摸了摸謝酩的脈象,那麽重的內傷都治好了,多謝多謝。”
藥王背著手,哼了一聲:“也不看看是誰出的手。”
楚照流打量這老頭:“精神看著不錯啊,冰凍果然保鮮。”
藥王:“……”
這嘴忒損,小王八蛋。
燕逐塵偷偷悶笑,被藥王瞪了一眼,立刻斂容:“差點忘了,褚問讓我看著,你一醒就通知他們,我這就去傳信!”
“等等。”楚照流按住他,“讓大師兄和二師兄都過來。”
燕逐塵也沒多想,點點頭,用改良的通訊石給褚問和顧君衣發了消息。
藥王雖然被氣個半死,還是虎著臉給楚照流檢查了一下,臉皮又松弛下來:“不錯,脈象平穩,內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