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安特衛普之劫(第2/4頁)

“真是個飄(漂)亮胡(姑)娘。”他色眯眯地打量著新娘的臉,令人惡心的目光順著新娘的下巴,脖子一路向下看去。

忍無可忍的新郎將椅子朝後一推,站起身來,不滿地看著對面的西班牙人,用一位律師所掌握的流利的西班牙語說道:“這是我的夫人,先生,請您注意……”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伍長就照著他的鼻子來了一拳,可憐的年輕人倒在地上,鮮血從被打破的鼻子上如同噴泉一樣地向外噴湧著。

新郎的母親尖叫一聲,暈倒在了丈夫的懷裏。

坐在新郎左手邊的一位老者見狀站起身來,那一對灰色的小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伍長,“您是在發什麽瘋?立即滾出去,不然的話我就要讓市長知道了!”

“市長?”那西班牙伍長的臉上露出一種滑稽的怪象,“你認識市長?”

“我是市長的訴訟代理人。”那位老者挺直了幹瘦的胸脯,他作為新郎的老板和導師,是這場婚宴上最德高望重的嘉賓,這時候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站出來維護秩序,“我是莫裏斯·範·克魯格,安特衛普律師行會的會長,我以我的名譽保證,如果你和你的屬下一分鐘以內不從這裏出去的話,市長明天早上就會知道你們的暴行!我會要求你們駐軍的司令官對你們進行軍法審判!”

那位伍長再次張開胡子拉碴的大嘴,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著,他朝著站在房間門口的那個士兵揮了揮手。

那個士兵會意地走上前來,將跨在肩上的口袋結了下來,遞給了伍長。

西班牙伍長解開了袋口,伸出右手往那袋子裏摸去,而後一把將袋子裏的東西朝著訴訟代理人扔了過去。

訴訟代理人下意識地接住了那球狀的物體,粘膩的不適感從他的雙手上傳來,他迷惑不解地低下頭去,目光恰好與自己抱在懷裏的那顆腦袋的眼睛對上。

安特衛普的市長那發青的腦袋上沾滿了鮮血,從額頭到下巴,到處都是血跡和傷口,市長的頭發被扯掉了一大塊,露出下面滿是血絲的紫黑色頭皮。他的一只眼睛睜得老大,另一只眼睛則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一個漆黑的空洞,裏面流出來的黑血已經凝固了。

“這家夥鑲了金牙。”那西班牙食人魔向前跨了一步,他滿意地注意到面前的訴訟代理人顫抖地像是暴風當中的一棵蘆葦,“我們在他的家裏弄不下來,只能先帶回去再找人敲下來了。”

“你今年多大了?訴訟代理人先生”伍長抓住了即將癱軟在地的訴訟代理人的領子,“在你這個年紀,牙口一定已經不好了……或許你也鑲了金牙?”

訴訟代理人瘋狂地搖著頭,西班牙人挑了挑眉毛,他抓著訴訟代理人的腦袋,朝著桌角上猛地撞了過去。

在人群驚恐的喊叫聲中,他掰開了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訴訟代理人的嘴巴,湊著燭光朝裏面看了看,隨即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

一無所獲的伍長像是在宰殺家禽一樣,輕松地擰斷了訴訟代理人的脖子。

“新教徒都下地獄去吧!”他朝著地上正在逐漸冷卻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

屋裏的賓客發狂似的喊叫了起來,就像是屋裏爆發了瘟疫一般,他們像浪潮一樣湧向門口,然而早已經堵在門口的士兵們就像是一道堅固的堤壩一樣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劍鋒和長矛無情地捅進最前面的人的胸膛。

那伍長接著把目光轉向瑟縮在母親懷裏的新娘,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聞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那張醜陋的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任何人都看得出其中的含義。

“行行好吧,先生!”新娘的父親雙手合十,哀求著擋在了伍長的面前,“我們不是新教徒,我們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是遵奉聖母瑪利亞的天主教徒,每日誦念玫瑰經的天主教徒!”

“哦?”伍長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興趣,“你發誓你是天主教徒?”

“是的,是的!”那父親因為對方的態度松了一口氣,他的臉上滿是劫後余生的欣喜,“我們是最熱忱的天主教徒,我們的本堂神父可以為我們作保,我們每星期都去望彌撒,不光如此,我們……”

他的話永遠也沒有說完。

新娘和她的母親用手捂著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情景:伍長手裏的長矛將她們的父親與丈夫的腦袋捅了個對穿,於是那顆頭顱就像是一個落在地上被壓碎了的石榴一樣碎裂開來,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從腦袋的各處不受控制地向外噴湧著。

當她們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之後,立即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

勇敢的父親像被扔進底倉的壓艙物一樣,沉悶地倒在地上。

新娘的母親大喊著朝兇手撲過來,似乎要用她那長長的指甲深深插入兇手臉上的皮肉裏,“你這個瘋子,殺人兇手!殺人兇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