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內外(第2/3頁)

但是顯而易見,鐘平侯府的一個庶子沒有這樣的底氣,鐘離楚氏給不了他,就是他的師門是漓山也不行。

不知怎麽的,或許是腦海中浮現了“漓山”兩個字,太後突然想起了曾在冬節會上見過一面的漓山東君,他是楚珩的大師兄。假如昨夜是這位,那還差不多,太後無不惡意地想。

但無論慈和宮的惡意有多麽澎湃,此時此刻,頤和殿裏間床榻上的楚珩依舊沒醒。

昨夜“量體裁衣”後,淩燁借著旁的名頭再要了一次,後來沐浴時又是一番難舍難分,兩個人一直折騰到三更半夜才睡下。

楚珩醒來的時候,已是辰時末,外面的風雪已停,太陽從厚厚的雲層裏露了個頭。皇帝正披著衣裳坐在他身旁看折子,見他醒來,即命宮人倒了碗參茶,接過來遞到楚珩嘴邊。

楚珩也確實渴了,就著他的手喝完了湯。昨夜越做越過分,情到濃時不能自已,到最後他精疲力盡,無論怎麽求饒,怎麽哭喊,淩燁都沒放過,事後還不給他衣裳穿,說是寢衣被裁壞了,沒有。

堂堂帝國皇帝,怎麽可能拿不出一件蔽體的寢衣?

楚珩氣得臉都紅了。

但是清洗沐浴後,他還真就沒能穿上衣服,被淩燁用一張大絨毯裹著,重新抱上了床,塞到懷裏,摟著沉沉睡去。

只是沒穿衣服什麽的,睡著時還能忍,不會覺得有大礙,但醒來後就有些難堪了,好在宮女內侍在奉完茶水後就被皇帝揮退,內室的門也被貼心地關上,此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楚珩沒再忍耐,一個翻身撲到了淩燁身上,開始扯他的衣服,嘴裏念念有詞。淩燁任由他出氣,笑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楚珩裸露在外面的大半個肩背。

只是玩鬧動作間難免碰碰撞撞,再鬧下去恐怕又要點起火來。昨夜頭一回就有些放縱,淩燁怕楚珩吃不消,舍不得早上再要,只好伸手在楚珩腰上捏了兩把。

楚珩本就腰酸得厲害,被他碰到了痛處,當即泄了氣趴在淩燁身上,再沒精力動作。他目光隨意一瞥,就瞧見了皇帝方才正在看的折子,是大理寺卿呈上來的,講的是……

楚珩眼神微微閃躲,收回視線從淩燁身上翻了下去,重新躺回被窩裏。淩燁瞥他一眼,笑了笑沒問話,只捏著那張折子,狀似無意地嘆了句:“這蕭高旻和葉書離真是兩個人才,大理寺卿攤上他們兩個,也是夠頭疼的。”

楚珩卷了卷被子,沒應聲,支著耳朵聽皇帝接下來的話。

但是淩燁卻只說了這一句,楚珩左等右等見他沒了下文,頓時更心虛了。他在被子裏動了動,猶豫在三,還是對淩燁說了:“陛下,我把徐劭給打了。”

淩燁絲毫沒有意外,目光轉向他,說:“三十杖。”

“……什麽?”楚珩懵了懵。

“依照大胤律,尋釁滋事鬥毆傷人者,主犯杖三十,從者處罰金,累犯加杖。眾所周知,你身上還有個‘如有下次一並處置’,那麽這回?”淩燁似笑非笑。

楚珩頭皮發麻,立刻就往被窩裏縮了縮,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裏。

淩燁放下折子,見狀笑著將他挖了出來,問:“和誰一起打的?”

楚珩低頭誠實道:“葉書離,雲非,蘇朗,還有韓澄邈。”

前三個人淩燁不意外,只是韓澄邈……饒是見多識廣的皇帝也沒想過韓國公世子居然會幹這種事,他們幾個打徐劭的原因不難猜,一則是雲非因為徐劭在武館挑事,被謝初一頓好罵還差點罰了俸祿;二則就是徐劭和楚珩的梁子,淩燁想起楚珩和楚歆的關系,心下了然。

又問:“沒有蕭高旻?”

“沒有,”楚珩說,“他那晚去鎮國公府赴宴了,只是韓澄邈與他打過招呼,萬一出了差錯要他給我們打個掩護。”

“沒幹過壞事的幹起來就是不一樣,想得還挺周全。”淩燁低笑,“算上蕭高旻也不冤,反正他自己都把自己算進去了,正好,有他這個碰不得的在,你們也跟著沾光。打徐劭的事是你們誰牽的頭?”

楚珩答:“……雲非。”

淩燁點點頭:“那他挨,你們幾個另說。”

楚珩噎了一下,皺著眉問:“……不會真要打吧?”

“雖然你們打徐劭事出有因,但律法不會管這些前因,而且蕭高旻和葉書離這兩個鬼才一看就不是一條戰線的,生怕不能給對方添麻煩,他們倆互相撕扯的時候萬一說漏了嘴,把你們幾個也給捅出來,搞不好最後禦史台都要介入。不過屆時不管鐘平侯府那邊怎麽說,你肯定不會挨打,你有朕護著,只有你打別人的份兒。但是雲非……那就要看他家裏的意思了。”

“你應該知道,”淩燁頓了頓,看著楚珩平聲道,“雲非,是顏相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