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反應(第2/4頁)

楊淩南陳述起今日早朝:“前有欽差之事,這次又支持我赴西北。我總覺他是在針對我和永寧侯府。”

“刑部尚書進奎文出生在南延晉華縣,父親是個舉人。只他親緣薄,不滿一歲,父親就病逝了。好在家底子厚,與母親相依為命,日子倒也不難過。他是昌平元年恩科傳臚,不似旁的進士一心往翰林院鉆,他未參加庶吉士選館,直接求了外放。

這一放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他從一小小知縣一步一步爬上署釧布政使,回京便領了刑部侍郎的職。昌平二十二年,原刑部尚書費還告老,他順理成章地頂上。

此人行事極為低調,在朝堂上也極少主動提議,但沒人敢小瞧他。淩南,你知道為什麽嗎?”

“署釧金銀礦。”楊淩南斂目,他楊家一直鎮守在極北之地,與一南方人能有什麽過節?可要說沒有過節,那進奎文近日為何總盯著他?

老太君又喝了一口參湯,伸手摸了摸大睜兩眼聽得專心的曾孫:“確實是因署釧金銀礦。大景幾代帝王都極勤政,雖建國不到六十年,但百姓日子是一年一個樣兒。可看似太平,其實又沒那麽太平。

曾經署釧一代盜礦猖獗,但現在呢?全規規矩矩了。這是進奎文的功勞。而進奎文之所以能進刑部,就是因他掃清了署釧一帶的私礦。”

“這個孫兒知道…”

“你不知道。”老太君沉目:“進奎文殺了上萬盜礦賊,掃清了署釧私礦,但收繳上交國庫的金銀並不多。”這個人藏得很深,“你祖父在西沖山那剿過匪,從兩個土匪寨裏抄出來的金銀,都比他上交的多。”

楊淩南鎖眉:“祖父剿匪時,進奎文還沒入朝堂…不對啊,您怎麽知道進奎文上交了多少金銀入國庫?”

“你爹說的。”老太君嘆氣:“這不是有幾年家裏窮嗎?你爹上回歸京,私下裏罵罵咧咧,說真想領兵去署釧找找還有沒有盜礦的主。你祖父當年上交多少,我很清楚,賬都是我給理的。前後一對比,不就品出不對了。”

貪了。可楊淩南還是想不通:“他難道是怕爹窮極生惡,才針對我的?”

“他要那麽多金銀做什麽?”楊寧非眨了眨眼睛:“刑部尚書家…還在西城。”六部尚書,就他家不住東城。清貴如蒙老爺爺,都在汪香胡同安的家。

小兒還真問到點上了。老太君看向大孫子:“你說他貪了,但進奎文家在西城,進出也簡樸,貪了又不花用…怪!你說他沒貪…挺像那麽個樣兒,可外放近二十年,做了四年署釧布政使。

能拿的不能拿的,一點沒拿,又未免太幹凈了,幹凈到…假。”這也是她為何會覺進奎文藏得深的緣故。

楊寧非扒著自個的小肉臉:“您說得我都想見見這個進奎文尚書了。”楚小叔說祖父和二叔不會有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會有事?

自楚小叔走了,他就沒再夢到祖父被火燒。這是不是意味著楚小叔會救了他們?

腦袋一耷拉,楊寧非想去遼邊,可是…兩腿叉開,屁股一沉,他還是蹲會馬步吧,目前就這個最實在最能定他的心。

老太君瞧曾孫那樣,不由露了笑:“好了,我也緩過神了。咱們等著,南邊一直沒動靜。現在西北有消息了,南邊應也快了。你爹和瑜西若真的…那信也就在這一兩個月。曉曉…”

“祖母安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先帝駕崩尚未過百日,家裏也不見鮮亮。”費曉曉眼睛還紅著,又舀了一口參湯喂老太君:“等會就掛白帆。”雖然晦氣,但消息傳回來了,總不能不掛吧?

“好。”老太君嘆氣:“希望…一切如咱們所願。”

碎花胡同暖熙院裏,謝家母女又聚到了一塊。謝紫靈現在是完全信了獨眼老僧之言了。永寧侯父子竟戰死,新科狀元楚修撰折筆投戎了。長姐被賜婚給雍王那日,她都沒這般震驚。

“再等幾日。”鄒氏手捂著心頭:“皇上還未任命新的北伐軍主帥。”若楚陌能一舉奪得,那有些事就得安排起來了。

“母親,女兒不想與人為妾。”就算那人是“文王”轉世,後院裏她也不願低人一頭。

鄒氏斂目:“不會的。你忘了高僧說的,文王轉世,吉星高照,天乙隨之。楚府那位該是有喜了。”不然哪來的天乙?

“您是要…”謝紫靈心一緊,盯著她娘。鄒氏眼睫微顫:“咱們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口走。能活下來是幸,不能活也只能認命。”

“這能得手嗎?要是被發現,不會結親不成結成仇吧?”最近她有意在丫鬟面前提了幾回楚修撰。那幾個丫頭臉都泛紅,直說楚修撰娘子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才得此郎君。

謝紫靈早聞趙家清晴亦戀慕那人。趙清晴眼都長頭頂上了,竟不在意楚修撰寒門出身,由此可曉楚修撰模樣是真的出眾。再加“文王”,她…臉上泛熱,紅粉爬上了兩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