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學武

邵耀宗瞬間從頭紅到腳後跟,神色局促不安,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師長無奈:“瞧你這點出息。杜局跟你開玩笑聽不出來。快進來。站著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擋風啊?擋風也別夏天擋。”

邵耀宗同手同腳進去。

趙政委給他拉張椅子:“坐。”

“我就,就不坐了吧。”邵耀宗不安地瞄一眼杜局。

趙政委把他按坐下:“你站著讓我們仰著頭跟你說話?”

邵耀宗正襟危坐,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頭,跟剛入學的小學生一樣。

不!

邵甜兒上學前班的時候,那坐姿也沒她爹乖。

杜局見他跟個剛進門的小媳婦似的,不好再取笑他:“我來的時候看到河邊不少人,幹什麽呢?”

邵耀宗下意識回答:“抓魚。”說出來恍然大悟,“難怪春分讓我過來看看。見到您了?她怎麽不直說。”

杜局:“沒。離的有點遠。我在橋上,她在河邊,隔著車窗看不清。她猜的吧。”

師長想到這邊很少來外人:“有可能。杜局,這次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杜局有事,但到這邊只是路過,雖然這個路過饒了幾十公裏路。

“小事。最近也有空,所以過來看看你們。”

師長心說,看看你女兒女婿吧。

趙政委問邵耀宗:“小杜在家吧?”

邵耀宗起身去叫她。

杜局微微擡手,示意他坐下:“現在還不是時候。三年都等了,也不差再等幾年。”

趙政委:“又不是拿著喇叭到處宣傳。”

杜局笑道:“不急。”

師長也忍不住說:“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年。”

杜局沒有回答,而是問:“如果我死了呢?”

倆人頓時說不出話。

比起那個結果,現在杜春分知道他活著,而且活的很好已經很不錯了。

杜局:“我不怕,小杜和小邵不怕。他們還有四個孩子啊。幾歲了?”問邵耀宗。

邵耀宗:“七周歲。”

杜局感慨:“七歲啊。再過十年也不過十七歲,花兒一樣的年紀。”微微搖頭,“不急,不急。”

師長和趙政委佩服,換成他們可忍不住。

近在咫尺啊。

趙政委:“那您說的小事是指什麽事?”

這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

前年年底,杜春分托師長給她爹送一包核桃和松子。松子那東西杜局也沒吃過,穩妥起見拿著核桃去寧陽軍區。

軍區首長只當杜局擔心“紅袖章”再圍公安局的時候他無力抵抗,所以跟他這個一把手搞好關系。

即便他不知道杜局是黑是白,屆時也會派兵維穩。杜局沒必要多此一舉。然而像杜局說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還帶著禮物過去。

首長對杜局的印象非常不錯。

過年期間杜局吃了松子,發現味道十分不錯。正好他一個人閑的難受,沒有親戚沒有朋友,就試著往軍區撥個電話。得知首長沒敢回家過年,估計怕兵變,杜局立即帶著松子和一盤棋找他下棋。

杜局見多識廣,吃過牛排喝過咖啡,吃過小米粥啃過窩窩頭,可以跟首長聊窯洞裏的事,也可以給他介紹十裏洋行的風情。

倆人又沒利益沖突,杜局從不主動聊工作,首長不用為難,所以很喜歡跟他聊天。

起初幾次杜局打電話,後來是首長找他。偶爾回家來市區首長還會去杜局家坐坐。發現家中只有他一人,還勸杜局找個伴兒。

雖然平均一個半月聚一次,也足夠倆人從陌生到熟稔,再到朋友

今年開春,蘇聯殺了邊防兵,杜局打電話關心,首長難得在電話中發火——罵鄰國。杜局安安靜靜的聽完,周末抽空去部隊。

有些話不能跟下屬說,不能跟上面抱怨,也不敢跟家人說。杜局當過兵打過仗,搞了多年情報,嘴很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杜局等他說完,因為不知道蘇聯的情況,就從自身找原因。邊防兵太相信鄰國,疏忽大意是其一,殊不知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其二就是這幾年搞革命,部隊從上到下都很松懈。

雖然現在號召全軍練兵,寧陽軍區在首長眼皮子底下不敢不聽,邊防軍不一定。

山高皇帝遠。

首長陷入深思,啥也沒說。

杜局知道就算他本人抽不開身,也會派人下去突擊檢查。

郭師長和趙政委跟杜局的交情還不足矣讓他把這一年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杜局胡謅道:“聽局裏的人說,上面可能會派人突查邊防部隊。”

師長心中一凜,慌忙問:“什麽時候?”

“不清楚。不過不可能是最近。”

趙政委問:“有什麽依據沒有?”

杜局:“上面三月底才提倡練兵,下達到各個部隊也得四月初。這才兩個月,能練出什麽效果?再說了,寧陽軍區那麽多部隊,光排突查的時間表,以及選調突查的人員,也得安排一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