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是吞舟,我想你活著。”……(第2/3頁)

“我想你在這世上多些牽絆,好好地活著。”

燕蘭庭的話語,讓岑鯨陷入了沉默。

燕蘭庭幾乎都說對了,至少表面上來看是對的。

她一心赴死。因為這是她的任務,只有死了,給反派岑吞舟的人生畫上句號,她在現代的父母姐姐才能好好地、健康地活著。

她故意不殺禁軍。因為她本該死在易安山,後來任務出了差錯,才導致皇帝不得不動用禁軍來殺她,那些圍殺她的禁軍本就不該死,總不能因為她想演一場戲就讓那些人賠上自己的性命。

重生以來,因為身體不好,許多人都希望岑鯨能好好活著。

面對他們的期盼,岑鯨每次都會乖乖應下,從不提及自己的想法。

唯獨這次,為了避免燕蘭庭繼續扒她馬甲,她在長久的沉默後決定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五年前我非死不可,如今,倒是沒什麽所謂。”

能活著,就好好活著,不能活著,也不強求。

“所以我不會故意找死,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岑鯨回頭看了眼雲息和江袖,他們聽到了燕蘭庭的話,知道岑吞舟是自願赴死,臉上滿是震驚和迷茫。

岑鯨轉回頭,對燕蘭庭說:“也不用再給我找什麽牽絆。”

燕蘭庭:“好。”

因為燕蘭庭答應的太過幹脆,岑鯨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當真。”

對於岑鯨,燕蘭庭一直都很好滿足,只要岑鯨不是自己想死,並願意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活著,他就願意不再違背岑鯨的意願,想辦法給岑鯨創造出一個允許她好好活著的環境。

兩人協商完畢,岑鯨也耗盡了精力。

她松懈下來,腦子都是空的,一時想不到自己接下來要幹嘛,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家還在辦宴席,於是越過燕蘭庭往外走:“我先回去了,陵陽縣主還在等我。”

燕蘭庭轉身看著她離開,雲息和江袖跟著往前走了幾步,但因為岑鯨方才那句“不用再給我找什麽牽絆”,讓他們在燕蘭庭身後停下腳步,不敢再跟。

他們甚至不敢開口詢問岑鯨是不是不要他們了,心裏只剩驚惶無措,直到——

岑鯨想起什麽,折回來跟燕蘭庭討要江袖之前給她的膏藥。

方才燕蘭庭從裏頭出來的時候,順手把膏藥也帶走了。

拿回膏藥,岑鯨又問那倆小的:“雲伯可在京城?”

江袖趕緊回道:“在的!”

雲息看起來比江袖沉穩,只是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的肉裏:“還住在水雲居,一直沒搬過。”

岑鯨點點頭,反應遲鈍地緩了半拍,才說:“下個旬休日,你們若是有空,就帶我去看看他。”

江袖:“好!”

雲息手上卸了力道,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正好這些年水雲居換了不少人,你回去讓他們認認臉,以後便不用我們帶了。”

岑鯨像是沒聽出雲息用了“回去”這個詞,又好像聽出來了卻沒在意,應了一聲:“嗯。”

雲息這才展顏而笑,俊美的容貌足以令天地為之傾倒。

岑鯨卻是看慣了他這張臉,揮揮手離開,往女席的方向走去。

回到女席,陵陽縣主已經徹底喝醉了,一看到岑鯨,抱著岑鯨就不撒手,誰勸都不管用。

岑鯨又累又困,也就由著她抱,直到宴席散後,陵陽縣主府上來人接她,才好不容易把她從岑鯨身上扒拉下來。

宴席一散,岑鯨就回自在居睡覺去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有多差,在青州也不是沒有過因為太勞累而病倒的先例,所以她回屋洗了手腳臉,換上寢衣就往床上爬,蓋好被子後還不忘讓自己院裏手巧的丫鬟幫她打個絡子裝小木球。

那丫鬟問她:“姑娘想要什麽顏色的?”

岑鯨困得不行,整個人在被子裏縮成一團,過了半晌,迷迷糊糊地說:“紫色的吧。”

說完岑鯨就睡著了——她是這麽以為的。

夢裏她夢到了很多人,有給她研墨喚她“老爺”的烏婆婆,有坐在樹上喊她“滾”的蕭卿顏,有沒大沒小抱怨她不肯好好休息的江袖,有不知道多少次逃家又被她給逮回來的雲息……

出現的人實在太多了,還有些岑鯨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人,也出現在了這場夢中。

畫面最後停格在五年前的燕蘭庭臉上,年紀輕輕就已身居高位的青年在她面前低著頭,為她細心包紮手背的傷口。

掛滿花燈的扶搖樓就在他們身旁,燕蘭庭包紮好傷口擡起頭時,燈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一片金黃色的暖。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在岑鯨的記憶裏,他沒能把話說出口,便有人過來將他叫走了。

但夢裏不同,夢裏沒有人來叫走燕蘭庭,所以她聽到了燕蘭庭想要說的話,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