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肥皂
這天,白蕪去陶窯那邊看瓦片回來,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白蕪倍感奇怪。
兩位父親去林子裏割蟲蜜了,不在窩邊還正常。
今天輪到岸做飯,他不在家裏做飯,跑哪去了?
白蕪將火塘上的陶鍋拿下來,洗鍋燒水,等會煮點魚湯。
魚就放在旁邊的菜園子邊上的小水坑裏,白蕪揀出幾條活力一般的魚,拿到火塘邊刮鱗去內臟。
正弄到一半,岸從山下沖上來,“蕪,你回來了啊?”
“你去哪了?跑得這一腦門子汗。”
岸一臉八卦地湊上來,“今天初和他伴侶吵架了你知道吧?”
“我上哪知道去?”
岸失望,“你都不好奇為什麽?”
“為什麽?”
岸眼睛一亮,拿過木墩子坐在白蕪對面,擠眉弄眼,“初他的伴侶拉著他躺在草叢裏那個——就那個!”
岸對了對手指,怕純潔的亞獸人看不懂。
白蕪撩起眼皮子,“然後?”
“你怎麽一點都不好奇?”岸有些掃興,“然後初的袍子被壓在下面,染上了黃綠色的草汁,特別難看。初搓了好久都沒搓幹凈,就和伴侶吵架了。”
白蕪無語,“這種熱鬧,你們也去看?”
“誰去看熱鬧了?我們都在安慰初,袍子那麽難得,這樣就被弄壞了,多可惜啊。蕪,你有沒有辦法救一救那件袍子?”
白蕪知道初。
那名亞獸人格外心靈手巧,袍子收了腰,領口縫了紫色的布當花紋,胸口處還縫了一枝小幹花。
花了那麽大心思做出來的衣服被破壞了,難怪他回過神來會跟伴侶吵架。
白蕪想了想,“袍子上有汙跡,可以拿去河邊洗幹凈,或者縫別的布片上去遮掩。”
“他那件袍子那麽花,縫別的布片上去不好看,洗也洗不幹凈,要不然他就不會和他家獸人吵架了?”
“洗不幹凈?”白蕪重復了一遍,一拍腦袋,喃喃道,“我就說我忘了什麽事,我忘做肥皂了!”
大家洗頭洗澡都用灰水洗,白蕪入鄉隨俗,也沒覺得特別不適應,反正用的時候不多。
他之前想過做點肥皂出來,沒想到一忙起來就忘了。
岸滿眼茫然,“肥皂是什麽?”
“洗頭洗澡洗衣服都特別好用的一種東西。”白蕪語速飛快,將手裏的魚往岸手裏一塞,“你殺魚做飯吧,我去弄點灰水做肥皂。”
岸扯著嗓子,“現在就去啊?”
“對!”
他們家每天都做飯,火塘邊就堆了大量的灰。
白蕪拿了兩個破陶罐出來,將灰化在水裏,攪拌均勻後,拿布過濾出灰水。
過濾出來的灰水加灰進去,重復攪拌,然後再次過濾。
過濾三次後,白蕪得到一罐灰蒙蒙的水。
他將過濾好的灰水放在一邊,“岸,你幫我看著這灰水,不要打翻了,我去扯點草回來。”
“扯什麽草?”
“涼香草。”
涼香草有點像薄荷,嘗起來冰涼,還有一股非常清冽的香味,但是不能吃,吃了會拉肚子。
部落裏的人習慣拿它搗碎了,塗在身上防蚊。
白蕪也塗過,因為這草實在太香了,還能留很久,他不太喜歡,平時防蚊一般都塗另一種草。
這草那麽香,直接塗不太合適,用來做肥皂正好。
白蕪興沖沖飛到河邊,去他往日發現過涼香草的地方。
涼香草不多,他沿河走了一路,才發現兩小把,勉強夠做兩鍋肥皂。
白蕪帶著涼香草回去。
川和墨都已經回來了,在火塘邊煮晚飯。
川喊白蕪吃飯,“你怎麽忽然想要涼香草?早知道我給你帶一點回來。”
“用來做肥皂。亞父,等會我把獸油全用完啊。”
“夠不夠?不夠明天去別人那裏換點。”
“今天夠用了,明天要用等明天再說吧。”
白蕪說完三兩下扒完晚飯,將碗筷一放,“我去擠涼香草的汁。”
岸有樣學樣,將碗裏的食物一下倒入口中,“我也過去幫忙!”
白蕪找了塊平滑的石頭,將涼香草攤在石頭上,再用石頭將涼香草砸碎,將汁液擠在破陶碗裏。
汁液弄到手上非常涼,甚至還有些辣手,香味也很足,甚至有些沖鼻子。
岸蹲在一旁看,“現在把灰水給你弄過來?”
“生火,我要用陶罐煮獸油。”
“煮獸油幹什麽?”
岸滿眼疑惑,不過還是去給他生火煮獸油。
部落裏的獸油是用各種獸的脂肪熬出來的,手裏有什麽獸熬什麽獸油。
熬出來的獸油也不單獨存放,直接混在一起。
這獸油聞起來略有些腥膻,樣子卻很好看,潤白一汪,在黑色的陶罐裏微微凝固。
白蕪將獸油舀一小半出來,放到破陶罐裏面煮。
獸油在火苗的熬煮下,很快融化,變成明黃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