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羊奶

夏季的熱浪和大雨一同到來。

部落裏大家晚上睡覺已經用不著蓋被子,躺在窩裏攤開手腳吹著晚風呼呼大睡,別提多愜意。

白蕪是個例外。

天氣這麽熱,他睡覺時還一定要拿羽毛被遮住肚子,這是地球上帶來的習慣。

夏天到了,太陽升起來的時間也格外早。

大家起床很久,太陽才會升起來。

現在他們按原來的生物鐘起床,起來時外面已經灑滿了橘黃色的陽光。

白蕪拿著潔牙棒,去河邊擠在一大群族人之間擦牙洗臉。

他回來時看見岸坐在火塘邊,將樹枝折斷,放到陶鍋下咕嚕咕嚕煮著菜湯,走過去問:“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你能幫什麽?玩你的辣草去吧。”

“誰玩了?”

“不是玩你天天抱著辣草還能幹什麽?”

“當然是用來吃啊。等會兒我掐幾條蔥葉放到湯裏提香,可方便了。”

岸嗤笑一聲,擡著下巴看他在懸崖邊開出的蔥地,“你這裏種的辣草能有多少?真要吃的話,我們專門去挖一點回來,一上午能挖一大筐。”

白蕪眼睛一亮,蹲在他面前,“哥你知道哪裏能挖到大量野蔥?”

岸警惕地往後退了一點,“想幹嘛?”

“我們挖點回來腌野蔥啊,腌出來又酸又香,可好吃了。”

“得了吧,你身上那麽多傷都沒好透,誰敢帶你出門?”

“那你幫我挖點?”

“我才沒那個時間。”

岸說不幫白蕪挖野蔥,傍晚回來的時候,背筐裏卻有半筐結出了蔥頭的野蔥。

對上白蕪的視線,岸擡了擡下巴,“我就是路上見到了順路摘些……”

他話還沒說完,白蕪猛地撲上去抱住他,“謝謝哥!”

岸耳尖微微一紅,兩手並用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你肉不肉麻?!”

白蕪不理他哥的口是心非,用力抱了他哥一下,拿起蔥去處理。

這些野蔥已經很老,蔥葉發黃,幾乎掐不動,底下的蔥頭圓滾滾,活像一顆顆彈珠,輕輕一掐,能聞到一股辛辣的蔥味。

白蕪拿骨刀切去蔥根蔥葉,再剝去野蔥外表那層幹老了的皮,將處理好的白嫩野蔥放到簸箕上晾。

岸跟他一起處理,沒一會就被蔥熏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偏頭咳嗽,“這樣弄出來的辣草根真的好吃嗎?”

“我弄什麽不好吃?”

“別的是別的,辣草——那得我嘗過了才知道。”

“嘖,等你嘗過了就知道酸蔥頭的美味了。”

清理好的蔥頭洗過,放到簸箕裏晾幹水分,再用鹽揉搓,擠出多余的水分,而後塞進陶罐裏壓實,用幹葉子和泥土封口,放到陰涼的地方發酵,等過個五六天就可以吃了。

白蕪不急。

他這幾天得整理菜園子。

因為白蕪的腳傷還沒好透,前幾天收集柴火燒石頭也弄得太辛苦,兩位父親不讓他出門,期望他好好在部落裏養幾天。

白蕪便計劃這段時間把他的菜園子收拾出來。

他們家的火塘前邊有塊五六十平方的空地。

白蕪將空地整理出來,拔掉上面的草,揀出草根,將空地開荒成菜園子。

菜園子的泥土挖出來是黃褐色,白蕪覺得不夠肥,還專門弄了點灰進去,將泥土攪拌成灰褐色。

他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有種植價值的作物,也就是青根和野蔥。

菜園子種了一點青根和野蔥,不過不多,大概也就兩塊地。

剩下的地方空著,白蕪擔心空著的地方慢慢又會撂荒,幹脆從家裏的柴火中挑了一些大小適中的木棍,打算圍個柵欄將菜園子圍起來。

這天下午,白蕪正揮舞著石頭,奮力將木棍敲在泥土裏,用來圍柵欄。

墨變成的大白鳥雙腳抓著一只羊飛回來,“咻”一聲略過白蕪頭頂,羊還“咩咩”叫著,瞬間吸引了白蕪的目光。

那只羊如此大,看著像一頭健壯的小牛犢,只是白色的羊毛上染著血,尤其屁股和後腿那邊,看起來受傷不輕。

白蕪愣愣看著頭頂的大鳥與羊,連柵欄都忘記敲了。

墨在天空中盤旋,等距離地面兩米多的時候,他將羊“咚”一聲扔到地上。

羊一掉到地上,半刻都未停留,從地上一躍而起,拖著腿飛快往山下逃。

所有的事情也就發生在一瞬間。

羊的動作如此矯健,白蕪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喊,“阿父!羊跑了!”

他顧不上還沒完全恢復的腳,扔下石頭一瘸一拐追上去。

墨落到地上變回了人形,簡單整理下羽毛裙,飛快趕上去,一陣風般越過白蕪,有力的大掌按住了正在逃跑的那只羊,“別急,跑不了。”

羊在墨掌心底下咩咩掙紮著。

白蕪跛著腳跑過去,和墨一起按住那只羊,興奮得臉都紅了,“可以啊,阿父,你們在哪抓到的羊?以前怎麽沒見你們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