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能再早些?”(第3/4頁)

封無緣道:“聽雪的遺體藏在寒山的一處寒池中,寒山共有寒池一百零七處,我們無法確定她的碎玉棺在哪個池子裏。”

“阿月能找到她?”

“他是蠱人,天下的蠱都對他的血有所感應,只要將血滴入寒池……”

“一百零七——他封了蠱,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還要他拿出一百零七滴血尋找聽雪的遺體?!”

“前幾日已經去找過幾十處了,我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聽雪的碎玉棺被藏在寒山山頂的那處寒池。只是那裏上去容易下來難,而且想將碎玉棺帶走,玉千雪定然不允。他會派人攔截我們,將棺帶下來的難度極大。”

封無緣沉默片刻後又道:“但只要找到聽雪的遺體,阿月就能用血引出她心臟裏沉睡的母蠱,只要母蠱一死,玉千雪也活不了。玉千雪絕不允許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他若想活,只有兩個選擇,要麽放棄聽雪,要麽活捉阿月,但無論哪一種他都會死。”

眠師皺眉道:“阿月在北域待了這麽長時間,玉千雪為何遲遲沒有行動?”

“他在等我們先動手。”封無緣冷笑,“他若先動手便是以北域之名挑釁兩域,兩域不會受此屈辱,倘若我們先動手,他便可以對外說是被人刺殺才不得已出手,事關一國之主的性命,中原和西域絕不能對此有所偏袒。”

眠師沉吟片刻:“也就是說,不僅我們計劃在寒山殺他,他也早已做好準備讓我們葬身寒山?”

封無緣點頭:“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留了哪一手,所以我們需要再耐心等一等,中原派來的那位才是最有資格接走聽雪的人,即便我們死在寒山,只要找到聽雪和清醒的遺體,他們就會被順利送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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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郡主正坐在一座小茶樓裏聽書,他們在說一些有關陸聽雪的故事,最近不知為何,城中的說書茶樓都喜歡講陸聽雪。

“想那閣主,天人之姿,手持長劍孤身入寒山,猶如仙人下凡!”

九郡主點頭:我外祖母就是仙女下凡。

“她那一手劍法出神入化,可抵千軍!”

九郡主喝茶:外祖母可是唯一能讓四國第一的男人為她棄劍的女人。

“既是仙女,遺體必然不會腐爛,便是放上千年,萬年,閣主的尊容依舊美如雪中蓮水中月。”

九郡主聽人誇陸聽雪就像自己被誇了,一高興賞了十幾粒碎銀子,於是說書人愈發賣力地誇贊起那位神仙閣主,九郡主更賣力地打賞,如此惡性循環。

少年看了眼被她拽走的錢袋子,將她面前的果碟拖了過來:“還剩幾個錢?”

九郡主還在因為他不給親那事兒而生氣,不想和他說話,哼了聲把錢袋子打開給他看。

身體很老實,嘴巴卻很硬。

少年忍著笑,不知從哪又摸出來幾粒碎銀子扔進去,九郡主立刻收緊袋子口,然後在他百無聊賴托腮注視時悄悄給說書人打賞了幾粒碎銀子。

少年敲了敲桌子:“當著我的面拿我的錢去養活別的男人,阿九你能耐了。”

什麽你的錢我的錢?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九郡主用眼神這樣說著。

少年抖了抖袖子和衣襟,兩袖清風,懷中空空,滿臉都是“你繼續扔吧反正我沒錢了,等下沒錢結賬你就看著辦”的表情。

九郡主看了看錢袋子裏最後的兩粒碎銀,猶猶豫豫地比劃了一個手勢:這頓飯多少錢?

“三兩銀子。”

這麽貴?!

少年換了只手托腮,嘴角含笑地望著她:“你同我說句話,說不定我就能變出三兩銀子來。”

九郡主很有骨氣地冷哼,隨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的:那你以後不能拒絕我親你。

少年低頭悶笑,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九郡主用目光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無聲訴說:我現在不想親你,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少年懶洋洋往後一靠,雙手松散地張開,闔上一只眼,單眼眨了下說:“反正我什麽都看不見,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二樓的每張桌子左右都隔著屏風,前面還有扶欄擋著,只是稍微碰一下的話,不會被人發現的。

九郡主直直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幹澀地咽了咽嗓子,猶豫再三,終究是小心翼翼地起身朝他走過去。

她頭發上系著鈴鐺,走動時鈴鐺會發出細微的響聲,少年闔著雙眸,耳邊的鈴聲越來越近,幾乎與他的心跳聲融為一體。

樓裏很暖,無須多穿大氅,少年今日裏面穿的還是那件黑紅色的勁衣,收口的袖子,纏繞紅線的繩子末端彎彎曲曲地繞過一圈又一圈,系緊。

他衣裳上的銀飾比以前少了許多,但腰上和袖子上的都還在,一如既往的熟悉和耀眼。

他也很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