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帶回去。”(第2/4頁)

她轉過臉,讓他近距離地、仔仔細細地看清楚她臉上被掐出來的印子:“是不是紅了?你看看,你掐的,你掐紅的,你認錯嗎?”

少年垂著眼看了片刻,在她準備撤身前的一瞬,低頭輕吻在她臉頰的紅印上。

末了,微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大片綻開的紅暈上,懶懶道:“認錯。”

九郡主呆了會兒,頂著燥熱的臉提起裙子跑了,跑到一半又跑回來,捧著少年的臉迅速在他左臉親了一口,親完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拔腿就跑,頭發上的鈴鐺叮鈴叮鈴地響。

少年捏了捏微微發燙的耳垂,凝視著她逃跑的背影,擡手擋住下半張臉,悶悶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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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醒決定今晚守株待兔,少年一夜未眠,困得要死,回去睡覺了。

周不醒興致勃勃在茅房附近設下好幾個陷阱,九郡主說:“我覺著正常人不會中招的。”

陷阱布置得太明顯了,可能只有瞎子才會中招。

但周不醒很自信,因為他以前用這種陷阱捉到不少試圖偷他錢的小屁孩。

九郡主覺得這樣肯定捉不到那兩個暗殺者。

周不醒說:“你信我,要是我的陷阱沒用我馬上跳海自殺。”

倒也不必如此苛責。

九郡主覺得周不醒如此自信一定有他的理由,於是半信半疑地蹲在角落守候暗殺者,守到大半夜實在守不住了,拉著少年就要回去睡覺。

隔天一早,周不醒的陷阱成功捉住一只鴨子。

宋長空頂著兩個黑眼圈,憤怒:“你的陷阱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周不醒狡辯:“那是因為昨晚沒人來,只來了一只鴨子,你看你嘴裏那只鴨子不就上當了?”

九郡主舉起鴨腿提問:“可是我感覺有點奇怪,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只鴨子會自己去茅房?”

“……”

周不醒和宋長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因為有人故意試探?”

周不醒更自信了:“我不信那兩個人沒有三急,我從早守到晚就不信逮不住那兩個人。”

周不醒想要守株待兔,九郡主打算主動進擊,結果兩人都毫無所獲。

“可是船就這麽點大,我們搜了好幾遍,連養雞鴨的地方都找了,船底也翻了個幹凈,偏偏就是找不到那兩個人。”九郡主想不通,“難道我們都猜錯了?其實那兩個人已經跳海跑了?”

少年坐在船尾釣魚,他閑著沒事就來釣魚,雖然從頭到尾一條魚都沒釣到。

“若是當真跳海,他們活不過一夜。”少年擡手虛抓了把寒風,“水太涼了。”

如今正是深冬,晨風都刮得臉疼,穿著厚實地站在風中都有點冷,更別說跳進海裏活生生遊回陸地。

九郡主頭上戴著毛絨帽子,紅色帽繩系緊,帽子邊緣的白色絨毛被風吹得像蒲公英那般輕輕搖晃。

“也就是說他們肯定還在船上,只是藏在一個我們沒注意的地方。”

少年也穿了一件黑色鬥篷,兜帽遮住大半張臉,黑色毛絨下露出的眼睛映著朝陽的光輝,耳下垂著兩縷纏繞紅繩的辮子,被海風吹得向後滑。

九郡主呼了口氣,白霧擋住大半的視野,她揪了下少年的辮子:“阿月,你不冷嗎?”

少年說:“有點。”

“那你怎麽還要坐在這裏釣魚?”

少年笑了聲,沒說話,九郡主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她手心攏在鬥篷裏捂熱了,碰到他臉便是兩極差距,說話時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好像永遠只能看見他一個人。

少年回視著她:“釣魚打發時間,回屋子裏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

九郡主很理解他的心態:“我四師父也喜歡釣魚,他說釣魚可能是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愛好,他享受的是釣魚的過程,有沒有釣到魚對他來說沒有關系。”

她回想著四師父說過的話,有點想笑,因為四師父有很多釣友,每次去釣魚之前都有好多人一起來找四師父,一群人浩浩蕩蕩跑去荒郊野外釣魚,一釣就是一天。

她也曾跟著四師父去釣過魚,四師父將魚竿放下後幾乎保持著同一個動作一動不動,並且要求她也不許動,四師父說這是一種修行,也是一種鍛煉。

後來九郡主被蚊子咬了好多口,回去的時候頂著一脖子的包,五師父可心疼她了,看見她手上、脖子上的包,氣得抄家夥就和四師父打了起來。

九郡主摸摸少年的臉,回屋準備多拿兩件鬥篷給他披上,最好能把他團成球,她想看阿月被團成球走不動路的樣子。

等她走後,少年才慢悠悠收起魚竿,屈指敲了下船沿,懶散的聲音悄無聲息融入海風。

“既然要藏,便老老實實藏好。”

船底寂靜。

少年若無其事地攏起鬥篷,轉身回房。

待他走後,船下某處地方才傳出細如貓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