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對方一口不熟練的普通話,駱明翰一臉莫名,他哪兒來的非洲哥們兒?

“我是繆繆的舍友。”對方說,“你是那個……”操蛋了,駱明翰仨字就認識倆。

駱明翰給他台階下:“我是,怎麽了?”

“繆繆發燒了,你能來送他去醫院嗎?我有早課。”

對方語氣理所當然,駱明翰不可能走開,吩咐他:“找他輔導員,或者同學。”

“well,”舍友一邊從繆存舌底下抽出溫度計,一邊說,“他現在昏迷不醒,我只能聯系到你,三十九點八度,cool。”

助理緊盯時間,一邊覷著駱明翰無奈對電話沉默。

“叫救護車。”駱明翰說,轉念一想也不行,對方一外籍人士,醫院簽字畫押交錢都弄不明白。

他心煩意亂地踱步轉了個身,余光撇見助理,沖她一招手,捂住手機對她道:“你別去了,幫我辦件私事。”

公司不養閑人,從上到下都是業務口技術崗,只有助理最“閑”,總而言之,不歸業務管的事都她來管。

助理傻了。別吧,別又是去他公寓門口以打110告私闖民宅的理由轟前男友吧?

“我對象發燒了,找個醫生給他,”駱明翰言簡意賅,“明天晚上之前別讓他死了。”

助理深呼吸微笑:“……好的。”

拿了地址驅車過去,舍友趕著上早課,把門禁卡就隨手壓在了地毯下。繆存燒得快人事不省了,陷在被窩裏一片潮紅,緊閉的雙眸看著十分痛苦,嘴裏胡言亂語。

助理聽了會兒,原來是叫“駱哥哥”。

要說駱總就這點不好,玩歸玩唄,總讓對方搞得情深意重的,到頭來不好收場。

私人醫生隨後便到,帶著一應俱全的醫藥箱和聽診器。燒是燒得厲害,但不至於像駱明翰擔心的那樣給燒死了。

退燒藥和葡萄糖雙管齊下,助理坐在床沿打了會兒盹,也沒聽到門口的引擎聲,等老板出現在門口時,她一個激靈,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啪得就是一個立正站好——

“駱駱駱駱駱總?”

“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你怎麽回來了?!飛機呢?!”

駱明翰看傻子的眼神:“去上海了。”

“不是——”助理震驚了一會兒,手機裏嗡嗡震動,打開一看,好嘛,原來是客戶臨時取消了會議。

嚇死她了,還以為駱明翰為了談戀愛蹺了工作,那可真是石破天驚,黃世仁散財——日了狗了。

駱明翰俯下身,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架勢,手在繆存額頭上撫了撫,眉眼裏深情且擔憂:“他不會照顧自己。”

助理潸然淚下,第一百次見鬼地相信了他的愛情。

·

繆存輸了液醒來,發現自己不是在醫院,因為醫院沒有這麽好的吊頂,更沒有這麽好的燈。燈看著好看,但沒開,只點了一盞床頭的台燈,籠罩著硬朗雅致的一切。

這一看就是一個男人的房子。

漿糊般的腦袋喚不起任何回憶,只知道自己反復夢到的都是駱遠鶴和他女朋友,他女朋友真漂亮。

繆存睜著眼,腦袋空白地躺了兩秒,吃力地坐起身。

哪兒都疼,從骨頭到肌肉,就沒一個地方是不疼的。赤腳下地,腿軟得差點跪下。他自嘲地抿了下嘴角,病成這樣,真有出息。

臥室分明是主臥,有強烈的主人氣息,每一件物品都訴說著私人領域的強勢品味。

繆存心裏始終想不到是誰,擰開門把手時,客廳的陽光落入他眼眸,他看到一個背影,身高腿長,襯衣收進西褲,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他正在打電話,聲音很低,令繆存聽不清,但逆著光的側臉卻致命地熟悉——

“駱哥哥?”繆存輕輕扶了下墻,做夢般的語氣。

他這是燒了幾天?竟然足夠駱遠鶴從法國飛回來?回來了,還走嗎?

落地窗前的男人聞聲,身形一頓後半轉了過來——駱明翰掛了電話,對繆存笑了笑:“醒了?”

一聽清他的聲音,繆存的夢就醒了。

“是你。”他的語氣平淡了下來,帶著莫可名狀的失望。

駱明翰不這麽看。

他覺得,這小騙子真能玩欲擒故縱。

抱回來時,緊揪著他領口不松手,嘴裏一聲疊一聲的駱哥哥,昏睡起來也是。現在清醒了知道冷臉當陌生人了。

駱明翰對他的變臉速度饒有趣味,並承認繆存拙劣的欲擒故縱有點效果。

他的心又癢了,從指腹回憶起撫過他肌膚的觸覺,灼熱、細膩,讓人想握住他腿捏住他足弓漂亮的叫,幹點為非作歹的勾當。

繆存發現自己換了睡衣,而且身上很幹爽,虛弱的臉上浮現懷疑:“你、……你幫我換的衣服?”

駱明翰得了便宜裝正人君子:“出了汗,幫你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