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六章 受驚的兔子

教育片計劃不能被大衛格芬和斯皮爾伯格、凱瑟琳夫妻這些嗅覺非常靈敏的好萊塢老油子知道,無論格芬影業、安培林影業、夢工廠還是凱瑟琳夫妻的KM影業,以他們的資源制作、推動起來不可能比自己慢。

生意就是生意,關系不錯的人也不可信任,靠天啟外掛啟發的賺錢點子已經箭在弦上,這時候被‘剽竊’走就太虧了。

被誤會是小問題,現在關鍵是大衛格芬他們以為自己和紮克在剪刀鋒戰士,但剪片室裏根本沒有刀鋒戰士或者別的剪輯素材,宋亞拿不出來,又不想說真話,只好哼哼哈哈推脫。

“拜托!APLUS,我們都在等著呢,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機會,大家恰巧都在。”

三十出頭的大衛凱普相對單純,他滿心期待借刀鋒戰士實戰剪輯和自己切磋交流。

“真的,我和紮克真的沒在弄刀鋒戰士。”宋亞苦笑擺手。

這群猶太裔應該在環球影城裏開會,從工作人員那邊得知自己和紮克進了剪片室,於是臨時起意過來看看,現在好了,一群大佬對著漆黑的剪輯機熒幕說空話,同時大概在心說你APLUS未免太自視甚高了,大導演斯皮爾伯格本人在場,你還搞得一副藏著掖著生怕被別人偷師的模樣?

於是屋子裏的氣氛由一種尷尬逐漸變成了另一種……

“真的,真的就是過來玩玩。”

宋亞擔心正在被大衛格芬糾纏的紮克頂不住壓力,先統一口徑,其他暫時管不了那麽多。

這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了眼,陌生號碼,短信就只有一個數字‘0’,這是和老麥克約定的暗號,用不同數字對應不同的情況,零代表摩圖拉根本沒離開上東區住處,那麽聖誕節搞定他的計劃應該黃了。

意大利人聖誕節竟然能忍住不回家和父母孩子團聚?那家夥躲上東區多久了?好幾月了吧?真能忍,屬蛇的?冬眠?

他不由皺起眉頭沉思。

“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斯皮爾伯格又默默坐等了幾分鐘,應該真有點不高興了,看了眼手表,找借口起身告辭。

“一起吧。紮克,你有我電話……”

斯皮爾伯格一說要走,凱瑟琳夫妻倆也立刻站起來跟在後面,大衛格芬依依不舍但也只好一起走,人到門口,回頭先對紮克比了個手勢,又說:“APLUS,一號芝加哥的簽約發布會,小布朗夫曼去不了,我和其他人都會到。”

九七年一月一號是A+唱片正式‘賣身’,同時也是自己拿下利特曼出版社和其他紙媒,以及Baba Yetu首演的日子。

“沒問題,我已經全準備好了。”宋亞舉手示意知道,“小布朗夫曼先生那邊的麻煩怎麽樣了?”

“小麻煩,有人在照應他。”大衛格芬回答。

果然。

之前由參院國土安全和政府事務委員會舉行,主題為‘音樂中的暴力:它如何影響我們的孩子’的聽證會,政客們的確在小罵大幫忙,同為猶太裔的參議員約瑟夫利伯曼表現最露骨,一面控訴環球唱片豢養了大批反社會的音樂人,瑪麗蓮曼森那張Antichrist Superstar的專輯邪惡,散播仇恨,虛無主義和暴力,但另一面,他最大的訴求也無非就是想逼迫環球唱片罰酒三杯,與瑪麗蓮曼森解約就行。

小布朗夫曼一開始應對很不錯,但當一位堅稱自己的兒子之所以自殺就是因為聽了瑪麗蓮曼森歌曲的證人出場之後,情況稍微有點失控。

那位來自保守州,剛受到喪子之痛的男人作證時說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基本邏輯脈絡清晰,我的兒子自殺了,他以前是很乖的,還經常跟我去教堂,自從他迷上聽瑪麗蓮曼森的歌就……我好愛他,我好想他。

在重大場合下,男人強忍悲痛,眼含熱淚仍盡量顧及體面地傾訴作證,這一幕極能引起現場和電視機前觀眾的共情,小布朗夫曼肯定預先做了準備,但身為豪門貴公子,真正面對面和底層普通人對質時想拿到掌握節奏的主動權沒那麽容易,他在鏡頭前的表現是頗能看得出來一些慌亂和狼狽的。

當然,不影響宋亞後來致電過去拍了他一大堆馬屁。

門被關上,其他人都走了,但大衛凱普堅定的不挪窩,一副不讓我取到真經就不走人的架勢。

“你在忙什麽?”宋亞只好和他聊起來。

“剛跟斯皮爾伯格導演完成侏羅紀公園續集,失落的世界拍攝任務,現在放假,暫時沒什麽新目標。”

大衛凱普回答:“寫寫劇本,籌備下一部執導電影。”

他參與編劇的侏羅紀公園、碟中諜都是超級印鈔機,無怪大撲了處女作還能有執導機會。

“方便透露嗎?”宋亞問。

“可以,我們交換。”大衛凱普指指剪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