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體舍流劍士(第2/3頁)

腳爪上的骨刃尖銳,霧原秋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刻,躲也不好躲,只能強行掛受,但失敗了,雖然卸去了大多數力量,還是被怪物帶翻,順便肩頭又多了三道血痕,只是不太深。

兩個人瞬間都躺在了地上,怪物先落地,有了發狂的趨勢,翻身骨刃閃閃,沖著他就抓了下來,霧原秋起身半跪著應對,探身用掛受突前格档,提前消解了怪物的大部分力量,順便抓住了它的手臂,準備用“反固腕”技法,以自身為支點,對方手臂為杠杆,扭斷它的肘關節,一舉廢了對方四分之一的戰力——這怪物有沒有肝不好說,但肯定有關節。

可惜他學藝不精,激烈打鬥中沒抓對地方,反而被怪物輕易掙脫,一揮手臂就把他甩了出去,但他在地上一滾就又撲了上來,伸腳就去斜鏟怪物的腳踝,要給對方持續不斷的壓力,逼迫對方只能本能應對,從而犯下更多的錯誤——主動進攻,不要給對方多余的反應時間,直到對方暈了頭為止,免得它發了狂自己跟不上它的速度。

怪物剛起身就被他差點又破壞了平衡,身子一歪,頓時又挨了一拳,接著霧原秋幹脆突入了它的懷中,發起了一記“猴神上勾拳”,再次給了怪物下頜重重一擊。

怪物連續吃虧,企圖抱死了他,但霧原秋謹慎控制著距離,反而借著對方撲擊的機會,再次進行擊打。

……

搏鬥這種事,說起來是很慢的,但發生起來很快,而近身拼死搏殺,也從來不會花太多時間。大約兩分鐘後,霧原秋利用自身優勢已經大占上風,重創了怪物——他不講武德,打著打著動刀了,無意間拿到了“體舍流劍士”的稱號。

體舍流就是先用體術將對手打得暈頭轉向,然後再用刀劍給對手放血乃至進行致命一擊,和他今天的戰鬥有異曲同工之妙。

病貓說得沒錯,帶刀果然還是有用的,人類果然有武器更強一些,以後也要努力學習一下武器技法。

霧原秋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反手持著彌月刀,大口喘息恢復體力,鋒利的刀血上還往下滴著腐臭的黑血,而怪物則靠在二樓走廊墻壁上,頸部和腹部各中了一刀,黑血已經彌散了好大一塊地方,嘶聲喘息,像個壞掉了風箱。

但它的生命力實在頑強,在要害被捅了兩刀的情況下,竟然似乎還有還擊之力,讓霧原秋也暫時不敢太靠近。

垂死的野獸最危險,霧原秋覺得現在這怪物就有點這意思,比沒受傷時更令人覺得有威脅。

不著急的,它越來越虛弱了,再等等,再等等……

霧原秋貓著腰,恢復著剛才激烈搏鬥消耗的體力,幾次作勢欲撲試探,準備再補一刀徹底結果了這怪物,但冷不丁身後的拉門一開,一根木棍帶著猛烈的風聲就向他打來——這房子不只一條上二樓的通道,他之前沒發現。

不過木棍現在對他稱不上有殺傷力,打的位置更不對,往他背上打,他硬挨一下都無所謂,但他還是反應過來了,擰身一揮手臂就打飛了木棍,順便把揮棍的人也帶倒了,正是之前躲在廚房哭泣的歐巴桑。

受到突然襲擊的刺激,讓佐藤千歲也露面了。

她手持手弩瞄著怪物,腳下猛踢沙太郎的屁股,示意這笨狗擋在她前面。她猴精猴精的,之前就藏在這裏準備放暗箭,只是一直覺得沒必要,大多時間都花在肚裏大罵霧原秋是個阿齁上了,覺得這小子打到後面又開始亂打。

但她露面是露面了,還是很謹慎,小心調整著自己的站位,保證怪物要是暴起發難,需要先繞過霧原秋,再被她迎頭射一箭,再被沙太郎頂一下——就是這樣了,她的身子還是微側著,保持著隨時能轉身躲到一個房間內的可能。

反正她是可愛又聰明的少女,不是電影裏蠢笨的女主角,不會給敵人挾持她的機會。

她能幫霧原秋就會盡量幫,如果不能,至少也不會給他添亂,而沙太郎這次也聽夠話,一直服從命令保護著佐藤千歲,現在露面了也沒撲上去,只是對著地上的歐巴桑,喉嚨裏發出沉悶的吼聲進行威脅。

歐巴桑的摔倒讓奄奄一息的怪物猛然躁動起來,掙紮著想爬起來,而那歐巴桑只是摔了一跤,並沒受多大的傷,這會兒已經向著怪物爬去,擋在了它的身前,虛弱又悲傷地說道:“請不要再傷害他了……”

她的身形很單薄,花白的頭發也很紛亂,眼角的皺紋很深很密,但就那麽張開雙臂擋在了怪物前面,一遍又一遍低語:“拜托,請不要再傷害他了……”

不用任何人說明,霧原秋就明白了,這是對母子啊!

他握著刀的手不由自主就有點松了,遲疑道:“它……他已經殺了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