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都來了。

時清給蜜合使眼色,蜜合幾乎是秒懂。

主仆兩人一個輕手輕腳的進屋,一個悄無聲息退下喊人。

時喜正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翻枕頭,老徐說符紙就放在這下面。

時清的被褥還沒整理,時喜把枕頭掀開就看見露出來的明黃紙張,眼睛登時一亮。

心頭的驚喜沖淡身邊所有的細微動靜,以至於自己被人兜頭蒙住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時清伸手扯過旁邊紅木衣架上的外袍把時喜的腦袋蓋住,同時大喊,“抓賊啊——!”

時喜心裏一驚,伸手去扯頭上遮住視線的衣物。

“還敢反抗?”時清兩眼放光,提著衣擺擡起一腳就將時喜揣翻在地,腳重重踩在她後背上,故意說,“我今天就讓你長個教訓,遇見我算你倒黴。”

“時、清!”時喜大聲吼,跟只被踩住的甲魚一樣撲騰著要站起來。

時清將自己所有重量都壓在時喜身上,單手放在耳廓後面,裝傻充愣,“哎呀,你說什麽清?我怎麽聽不清呢~”

“……”時喜氣的想咬她。

時清分明是聽見了,也知道人是自己,她就是故意的。

“把我放開!”時喜作勢翻身。

“我踩住的王八就沒一個能翻殼的,”時清一巴掌抽在時喜後腦勺上,“小東西,你長得醜,想的還挺美啊。”

正好這時候蜜合帶人進來,充分發揮她的大嗓門吆喝:

“抓賊啊,抓偷東西的賊啊!”

有上次被賊翻墻逃跑的經驗在,這次院裏的奴才們機靈很多,先把繩子跟棍子都拿上。

時清連忙從時喜後背跳開,時喜身上一輕下意識的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下人們一看,這是要逃跑啊!

二話不說先一棍子打在腿上,時喜瞬間發出豬叫聲。

時清趁機上去補了兩腳,“做什麽不好,來我院裏做賊。樹下的棺材看見了吧,打死你我直接就能下葬。”

蜜合跟時清唱雙簧,“主子,這慘叫的聲音好耳熟啊。”

“可不耳熟嗎,”時清撩起衣袍半蹲在時喜面前,伸手一把掀開她腦袋上的衣袍,“被殺的豬都沒她叫的難聽。”

時喜一雙眼睛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憋的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時、清!”

“呦!這怎麽是二姐啊,”時清嘆息,“浪費感情,我還以為抓著賊了呢。”

時喜一口血想吐在她臉上。

“二姐你不清楚,我這院裏以前進過賊,我可嚇死了,這事全府上下都知道。”時喜扯著地上的外袍替時喜擦眼角的淚花。

時喜偏頭別開躲過時清的手,“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報復自己以前打過她。

時清小聲說,“真話就別說出來了啊,這事咱親姐倆心裏知道就行。”

時清揚聲道,“至於誤傷你——”

她笑的得意,“算、你、倒、黴。”

她這院子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

“啊啊啊!!時清,我要讓你好看!”時喜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

“別啊,”時清摸摸自己的臉,一臉真誠,“我覺得我現在長得就已經很好看了,不需要更完美。”

時清站起來,勾著明黃雲紋的紅色衣擺順勢落下,晃在時喜眼前。

時喜心頭一顫,下意識擡眼看時清。

現在的時清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幾年前那個怯懦膽小又木訥的時清好像已經成為過去。

時清垂眸俯視地上的時喜,微微挑眉,“把她送去老太爺那裏,就說我有人進我屋翻東西,我抓賊的時候誤傷了二姐。要不是看在他老人家的臉面上,我就把人送去大理寺了,畢竟……”

“家‘醜’不可外揚。”

下人把時喜擡去老太爺院裏,蜜合彎腰撿起地上的外袍,余光瞥見腳踏處一角明黃符紙,好奇的伸手拿過來。

“小主子,您看。”蜜合將符紙遞過去,“好像是安神的符紙,咱們屋裏什麽時候有這個東西?”

時清捏著符紙。

時喜應該是進來找這個的,看來有人往她屋裏放了東西。

“蜜合,今個排查下去,昨天到今天從我屋裏出去進來的下人列個名單,我回頭有用。”時清把符紙折疊起來,“這事估計我娘知道。”

很明顯,老爺子不可能關心她的睡眠往自己屋裏放安神符紙,隔天還讓時喜來取。

結合之前的白浮道人,時清寧願相信老爺子給她整了個驅鬼的符紙。

現在東西很明顯被人掉包,除了老爺子只能是時鞠了。

她這是故意留條線,讓自己把院裏有問題的人順勢牽出來。

老狐狸,尾巴多著呢。

時清去找李氏,全當沒有符紙的事情,“爹,咱們什麽時候去雲府啊。”

任務都發布了,時清感覺自己時日無多,這牡丹再不開始繡,自己可能就等不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