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未來

“預料到這個那麽我當然會做好準備。”

就像是在說‘今天吃雞蛋吧’一樣自然的事情, 魔人揚了揚指尖夾起的‘書頁’。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他說。

像是在印證他的話語，面帶胡茬的男人從門內踏入天台的地面。織田作之助平日裏沒有什麽波動的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色，他看到了前方熟悉的人白衣上的紅色。

但是半跪在地的港-黑首領低下頭，略長的額發下, 那雙在他記憶中靈動的鳶色雙眸就像披上了一層霧氣, 那張臉上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表情。

恐懼，那是恐懼。

宛如世界崩塌一般的恐懼。

恐懼到僅僅抓住胸前的衣料也無法-正常呼吸。

“終於要開始了嗎。”戲劇的觀眾起身, 為安排好的劇目吟誦著倒計時。

如同他們的計劃一般。

...

一切都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 就連那耳熟的帶著驚慌的聲音也像是拉長了一樣, 不斷在耳邊回旋。

那個古銅發色的男人在凝澀的時間裏慢慢靠近，他張開嘴似乎在說什麽，但是這個軀體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眼前的景象宛如磨砂玻璃一樣不甚清晰，帶有木倉繭的雙掌輕輕扶住他的臉龐，向上擡起。

模糊之中似乎看到了那個人帶著滄桑的面容。

如果就此消失該有多好, 不由自主的這樣想到。

“太宰！看著我！”

鳶色雙瞳中印不出來人的面容, 那張臉上一片茫然, 像是迷路的孩子, 又空白的宛如散落在地面的白紙。

“oda…sakun？”

像是看到了極端恐怖的事物一樣。

瞬間他們的動作定格了。

如同按下了暫停鍵的舞台劇。

...

他背離了光明重新遁入黑暗，丟棄友人曾經的話語, 自顧自的做著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看吧織田作果然不認同他過來了他為什麽要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唯一能瞞過魔人的只有織田作。

沒有聽從織田作的話做了他討厭的事情可是，可是不這樣做的話那個世界就會——

停下吧, 那些都是借口。

織田作。

我們...還是朋友嗎？

橙黃的燈光, 優美的鋼琴曲。

金屬泛著冷光, 黝黑的圓孔在眼前不斷搖晃。

請不要, 在這裏開木倉。

啊, 原來你已經拒絕我了。

猶如頭頂城市倒影一般, 荒誕的戲劇啊。

...

“嗡——”

空白的‘書’爆開一陣光暈, 灰原哀伸出胳膊遮住了刺眼的光芒。她帶著幾分慌張的拉扯了旁邊泉鏡花的衣角，想要詢問現在的發展究竟代表著什麽。

但是泉鏡花沒有回應她。

和在場的幾人一樣，泉鏡花芥川龍之介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包括已經變化為白虎的中島敦，他們同時凝滯了。

...

只剩半頁空白的紙張在魔人手中突然發出奪目的光芒，金色文字的光環如同波濤一樣向外蔓延。

踉蹌了一下，柯南穩住身形，看著眼前的景象瞪大雙眼。

“這是什麽？！”

前方半跪在地的身影紅色逐漸蔓延，他看到了突然暴起的藍色光圈以及其中旋轉著的文字。

似與‘書頁’共鳴，藍色的結晶從中逐漸升起，仿若最璀璨的鉆石。

“織田作。”

“你不該來的。”

那聲音極輕，很快湮滅在風中，不曾被人聽到。

下一秒，白色籠罩了這裏。

...

“這是？”

灰原哀有幾分愣神。

異常，完全的異常。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異常。

就算目擊中島敦變成白虎也沒有給她帶來如此的震撼之感。

宛如魂魄消失的模樣。

“是特異點。”

如同剛才所見到的都是錯覺，一旁的實習老師看向位於半空之中的‘書’，失去笑容的面龐呈現出一種冷漠之感。

“兩本‘書’出現在同一世界產生的特異點。”江戶川亂步收回視線，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按照我的推理，此時人間失格也被動析出了吧。”

...

在白光來臨之際，柯南閉緊了雙眼。

“太宰——！”

織田作之助帶著些驚慌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柯南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完全愣住的澀澤龍彥，神情逐漸扭曲的費奧多爾。

以及風塵仆仆趕來卻晚了一步的織田作之助，以及枕在他膝上面色蒼白的太宰治。

美麗的異能結晶轉化為了紅色，漂浮在天空之中。結晶之下織田作之助擡手，掌心的顏色刺痛了雙目。

來遲了，他又一次遲了。

與此同時這個時常慢板怕的男人又有些明悟，明悟那時太宰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送別自己最後一位友人。

大概就是像現在的他一樣，茫然的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吧。

狂風帶來一陣陣涼意，空蕩的天台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