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頁)

忽然有夫人指了指邱氏的方向,說:

“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猜不中,難道我們還不長嘴問嗎?”

永昌侯夫人不解:“何意?”

那位夫人指了指邱氏:“問問老夫人。”

邱氏優雅的放下手中茶杯,回了句:“你們是凡夫俗子,我是神仙不成?”

那位夫人又說:“您不知道,那咱們一起問問您家大小姐不就知道了?”

賀平樂正郁悶喝茶,見所有夫人的目光向她集中而來,她不禁坐直,向邱氏求助。

邱氏笑問眾人:“何意?”

那位夫人說:“眾所周知,貴府大小姐乃康平王收的徒兒,那康平王又是龍象國師的入室弟子,那龍象國師不等於就是貴府大小姐的太師父,國師之事問她豈不方便。”

眾夫人恍然大悟,想起來確實聽說過這件事: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那咱們問問賀小姐,她的太師府打算什麽時候開觀,咱們也好算著日子去搶根頭香燒一燒。”

“是啊,賀小姐與我們說說吧。”

賀平樂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略感局促,老實搖頭: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龍象國師。”

說到底,賀平樂是康平王徒弟的事情也只是口頭叫過,並不正式,關於龍象國師她也只是聽師父提過幾回,知道他在閉關,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是老實回答,可她說的答案在這些夫人們聽來卻別有一番意思。

只見她們互相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那個問問題的夫人又意有所指的說了句:

“哦,原來康平王沒帶你見過啊。”

賀平樂從她們的神情中不難看出嘲諷與輕蔑,就差指著賀平樂的鼻子說她高攀了。

因為高攀,所以康平王至今都沒有引薦賀平樂給他師父認識。

這幫八婆哪裏知道自己跟師父的默契,膈應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偏偏她們言辭模糊,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讓賀平樂想爭辯、想追究都無從下口。

實在受夠了這種陰陽怪氣的環境,賀平樂對邱氏小聲說了句:

“我先回去。”

邱氏這回倒是沒阻止,說:“讓老劉送你。”

賀平樂點頭,起身後沒忘禮數,與這些衣著華麗,妝容精致,心裏清楚的分著高低貴賤,待人有十八副面孔的貴夫人們告別。

坐上回侯府的馬車,賀平樂心裏悶得厲害,沉沉地,仿佛積滿了陰霾,那種莫名其妙的焦慮和不安讓她完全提不起勁做其他,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拒絕邱氏,仍隨她一同赴宴的原因。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非常苦惱。

算起來,她真的好長時間都沒見到師父了。

悶悶不樂回到侯府,賀平樂下來馬車,看了一眼自家大門後,目光忍不住又瞥向隔壁,站在原地猶豫再三,猶豫到老劉都駕車返回永昌侯府了,她還在猶豫,最終還是沒壓過心底的渴望,步子一轉,往隔壁走去。

師父當然還是沒回來。

賀平樂這一個多月來都不知失望多少回了。

她在師父常住的琴院轉了一圈,除了勾起一波有關師父的回憶之外,沒別的收獲,再往水閣去,水閣裏有師父的長劍和一些他不常用的暗器,師父經常坐在窗邊,不是看書就是擦拭這些兵器。

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兵器也沒人擦,它們一定和她一樣想念師父吧。

賀平樂看見兵器台的盡頭有幾個瓷瓶,瓷瓶裏裝著師父擦拭暗器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麽,油不像油,水不像水,據說能保護鋼刃。

搬了張椅子坐到窗邊,賀平樂學著師父的樣子,用幹凈的棉布,沾了些液體,拿起放在窗邊有點落灰的一枚錐形暗器,一點一點的擦拭起來,想象著自己現在就是師父。

她發現,只是這麽想象著,她的心情似乎就變好了,忍不住偷笑起來。

察覺到心底忽然湧起的異樣情愫,讓賀平樂動作一僵。

這種感覺……怎麽跟上學時暗戀班草的感覺有點像。

應該不會吧,她對秦硯就是一般徒弟崇拜師父的感覺吧。

嗯,一定是這樣!

賀平樂成功說服了自己,心情頓時恢復輕松,哼哼唱唱從下午一直坐到傍晚,將窗台前的暗器都擦拭了一遍,看著一塵不染的暗器,賀平樂小有成就感。

除了這一排排的暗器之外,水閣的劍架上還有一把玄色劍鞘的長劍,這把長劍好像是師父從前的隨身佩劍,後來他生病傷了腿,才不得不把長劍擱置下來,但師父依舊很寶貝,隔幾天就要拿出來保養一番。

賀平樂將長劍抽出,只聽‘噌’一聲清脆劍吟,薄且堅韌的劍身展現在燭光下,靠近劍柄的那一端劍身上寫著‘無涯’二字。

原來還有名字。

她一邊欣賞長劍,一邊將它從頭到尾擦拭了好幾遍,保養一番後收入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