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陸揚點點頭, 自信飛揚:“是,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

謝危邯挑眉,隨後淡然道:“是我偏激了。”

沈陸揚又湊近聞了聞:“你信息素真的壓制好了?藥味怎麽還是這麽濃。”

謝危邯眼尾彎了道不甚清晰的弧度, 染著笑意,低聲說:“沒有。”

“那你不是隨時有可能易感期麽,”沈陸揚急了, “快走,我幫你處理一下。”

說著站起來,示意謝危邯和他一起出去。

謝危邯從容地起身,掃了眼他身上的薄外套, “不冷麽?”

“不冷,”沈陸揚看他桌子上也沒多少作業,果斷拽著人出去, “謝老師, 你要學會照顧你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兒。”

“我照顧的不夠好麽?”

“你連頻繁易感期都預估不好,我這個好兄弟在你面前, 你都不知道求助。”

聞言,謝危邯無聲地笑了笑。

“那我還真是, 不太會照顧自己。”

“沒關系, ”這個沈陸揚熟,他展眉笑了, “我喜歡照顧人,你以後有事兒就和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謝危邯點點頭, 輕聲應下:“好。”

出了教學樓, 沈陸揚迷茫了。

他要去哪?

還像之前那樣隨便找一間空辦公室?要不, 開個……房?

看出他的茫然,謝危邯體貼地給出建議:“去我車裏,介意麽?”

沈陸揚松了口氣:“不介意,走吧。”

謝老師晚說一秒,他就能把“開房”兩個字禿嚕出來。

兩個人坐在了車後座,沈陸揚再次提出“牽小手”,讓信息素融合。

謝危邯沒有異議,全順著他。

沈陸揚看著他放在黑色靠墊上,骨節分明、腕骨清晰的手,腦海裏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上次“牽小手”卻一發不可收拾的經歷。

他閉眼又睜開,堅定信念。

這次一定要忍住,一定。

他主動牽住了謝危邯的手——不是十指相扣,只是像握手一樣抓住了四根手指。

調用信息素是Alpha的本能,用來壓制同類沈陸揚不太熟練,釋放的話還勉勉強強。

很快,車內的狹窄空間就被熱可可所占據,甜而不膩,帶著溫暖可口的香氣。

像冬日雪地裏的一杯奶茶,熨燙著冰涼的掌心。

謝危邯指尖輕輕動了動,隨即,紅酒香克制地擴散,保持在和熱可可差不多的濃度,緩緩融合。

沈陸揚下意識偏頭看向他。

車內沒有開燈,晚上六點多,天已經黑透了,只有月亮在微微散發著清透的光亮,透過車窗玻璃,灑落在男人深邃英俊的五官,他閑適地靠在椅背上,從下頜線到喉結到鎖骨,連成一條引人犯罪的起伏。

不甚明晰的光,縱容了曖昧的滋長,像投入咖啡裏的糖,融化的同時,溢出陣陣誘人的甜香。

沈陸揚不自覺用手指在謝危邯手背上劃了一下,心裏像有只小貓在撓,癢癢的。

他告訴自己不要想多了,謝老師這麽相信他,他卻想著……

空氣裏的信息素截然不同,卻又漸漸融合,像一條山澗裏初生的小溪,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圍繞海水,試圖稀釋鹽分。

杯水車薪。

謝危邯眉頭微蹙,呼吸漸漸急促,微微仰頭喘息,露出脆弱的喉結,輕輕滾動。

像強行曬幹自己的大海,虛弱地、沉默地,承受刺骨的痛楚。

沈陸揚察覺到謝危邯的異常,冷白色皮膚像染了層霜雪,離得近了能感受到寒意。

不是正常人會有的體溫。

他喊了一聲:“謝老師?”

謝危邯睜開眼,稠墨似濃郁的眼底一片平靜,嗓音低啞溫潤,薄唇勾出一抹蒼白的笑:“怎麽了?”

沈陸揚緊了緊手指,感覺連手都在變涼。

他皺眉問:“是不是效果不好?你冷不冷?”

“不冷。”謝危邯舔了下幹燥的嘴唇,眸色染上一層薄霧,迷離的脆弱感在這個強大的Alpha身上和諧又危險地存在著,像割傷自己,用血液誘引獵物的魔鬼。

被緊緊束縛的手指掙脫開,主動握住沈陸揚的手,抵著他手心,聲音輕而溫和:“但是你很暖。”

沈陸揚心尖顫了顫,天性中的呵護欲在心臟炸開,擴散,酸酸澀澀。

四目相對,他神情微怔,像一片落葉,無知無覺地陷落在對方克制的溫柔夢境裏。

額角的一滴汗順著下頜線落下,滑過的地方泛起濕潤癢意。

一定是月光有魔法,不然他為什麽覺得,現在的謝危邯,特別脆弱,特別誘人……沈陸揚眼神中的迷茫沉溺逐漸濃郁,他主動扣住謝危邯微涼的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擦對方的指尖,在謝危邯溫柔縱容的眼神下,俯身緩緩湊近,直到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堪堪停下。

沈陸揚呼吸急促了幾分,像是找借口,又像在和他解釋自己這麽做的原因:“牽手,沒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