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2頁)

“孤就是用過就扔,你待如何?”殷承玉傾身靠近他,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按在唇上。

薛恕目光微深,攥住他的手腕,在那根挑釁的手指上用力咬了下,透出些許狠意:“殿下可以試試看。”

他似被驟然被觸碰了逆鱗的兇獸,深深黑眸裏暗潮翻湧,似有兇光。

殷承玉皺眉瞧他,還欲說些什麽,卻忽然被咬住了唇。

薛恕的動作又兇又急,禁錮著他的手臂強壯有力,殷承玉掙紮時,才發覺他竟難以撼動。

這種失去掌控強弱對調的感覺叫他又想起了上一世,那時候的九千歲便是如此難以撼動,像一頭肆意掠奪的失控猛獸。

自兩人開誠布公以來,薛恕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失控過。

唇齒間已有血腥味蔓延,殷承玉愣了下,緊接著未消的怒氣翻湧上來,亦不客氣地回擊,喘息著道:“你發什麽瘋?”

薛恕不語,只越發兇狠地俯身過來撕咬。

……

殿內一片狼藉,桌案上整齊堆疊的文書被掃落在地上。

殷承玉整理好衣冠,瞧著滿室狼藉怒火越發高熾,磨牙瞧了薛恕一眼,拂袖回了寢殿清理:“將殿中整理幹凈!”

這一晚,薛恕沒宿在寢殿。

第二日一早倒是如常來伺候洗漱,只是殷承玉瞧著他那張臉就想起昨日如野獸爭鬥般的情。事,實在擺不出好臉色,不等他說話便將人趕了出去。

瞧不見人,殷承玉才終於消了火氣,往弘仁殿去理事。

登基大典在即,每日都有各部官員前來議事。今日禮部會同翰林院終於擬定了大行皇帝的廟號、謚號,來尋他最終定奪。

殷承玉瞧著禮部官員呈上來的“文、康、景”等褒謚,思索片刻全都否了,只提筆寫了一個“靈”字。

“此字更合。”

不勤成名曰靈;亂而不損曰靈;好祭鬼神曰靈。

“靈”乃確確實實的下謚。

大燕建朝這麽多年,從未有帝王用過下謚,便是最為殘暴荒唐的孝宗皇帝,大行皇帝為了彰顯孝道,亦擇了個美謚。

幾個官員面面相覷,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最後還是禮部尚書反應快些,老老實實應下了。

在弘仁殿接見了幾批官員之後,殷承玉直到午間方才回寢殿。正逢鄭多寶捧著趕制出來的袞龍服上前:“針織局送來了袞龍服,還請殿下試一試,若有不合適之處好叫她們改。”

殷承玉頷首,入了寢殿,由鄭多寶伺候他更衣。

鄭多寶輕手輕腳替他解了腰帶佩飾,繞至身後正要將外袍寬下時,目光忽然一頓,轉臉讓屏退了等候的針織局掌印以及伺候的宮人。

“怎麽將人都屏退了?”殷承玉不明所以。

鄭多寶瞧著他欲言又止,目光不住掃過他後頸,滿臉為難。

殿下至今未有侍妾,這頸上的牙印是誰所留不言而喻。

他伺候殿下這麽些年,這慈慶宮裏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他在打理,後來薛恕跟在殿下身邊,許多事情都被他接手過去。他一開始雖沒看明白,但後來日子長了,對於殿下與薛恕之間那些事也有所覺。

只是他從來只做不覺罷了。

但今日實在是沒法子糊弄過去。

鄭多寶猶猶豫豫道:“殿下脖子上的牙印未消,得遮一遮才好。”

這麽說著,心裏也不由埋怨,這薛恕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龍體上留印子!

殷承玉一聽牙印便反應過來,臉色便沉了下去。

他與薛恕一向有默契,不論如何激烈都不會在容易被發覺的地方留印記,但昨日兩人都失了控,他沒留意薛恕竟在他後頸留了印子。

擡手摸了摸那處,衣領當是遮得住的。

殷承玉擰著眉,道:“罷了,你先拿粉遮一遮,將尺寸試好。”

鄭多寶只得尋來敷面的粉替他遮好,之後伺候他將袞龍服穿戴好,才讓針織局掌印進來瞧尺寸。

待針織局掌印量完離開,殷承玉換好常服,才沉聲道:“你去將薛恕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