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俺快裝不下去了

師曠,晉國第一音樂家啊!

他是一個生下來就眼睛看不見的盲人,以天生殘疾的身軀,能夠成為一名很厲害的音樂家,並且非常博學多聞。

這是一位因為制止國君聽“亡國之音”而青史留名的人物,還是“師曠之聰”這個成語的主人公。

什麽是“亡國之音”呢?其實就是一種頹廢、柔弱的樂曲,聽了就能使人萎靡不振的音樂。

要這樣算起來,現代多的是“亡國之音”,甚至還有更騷的。

所以,亡國其實跟音樂無關。

可是古人並不這麽看,尤其是在音樂十分神聖的春秋時期。

呂武看到的師曠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睜開的一雙眼睛看去蒙上了一層白膜。

用現代的醫術來判定,師曠其實就是出生就有白內障這種病,只是醫術不發達,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成了盲人。

“武?”韓起看呂武一直盯著師曠看,覺得是一種非常失禮的事情,喚了一聲吸引呂武的注意力,說道:“此間風大……”

呂武對韓起點了點頭,解釋道:“我聞有樂師名曠,羊舌氏,知六律,能辨五聲。今聞其名見其人,喜而失態。”

“我亦聞陰武子,於沙場手刃秦兵數百。”師曠看不見呂武,卻是能面向呂武,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固有此行。”

不是只殺了數十嗎?

怎麽成了數百???

他其實也是一名貴族,為羊舌氏。

呂武知道師曠,主要是對那一句“聞弦歌而知雅意”的印象非常深刻,特地去找出處。

既然是羊舌氏,為什麽又被稱呼為師曠?

就好像明明有荀氏,為什麽又別出一個中行氏一樣。

師曠這種情況,其實就是職業的才能太大,用職業的前綴來連著名一起稱呼,表示認可和贊賞罷了。

作為東道主的呂武不能忽視其余的“師”,親切地一一見禮之後,邀請他們上了馬車。

歸途中,韓起與呂武同車。

“武,未曾見如此奇人罷?”韓起說的是有一雙白色眼眸的師曠,笑嘻嘻地說:“起初得見,亦詫之。”

呂武可算是知道韓無忌和韓起為什麽是兄弟了。

因為他倆一樣,屬於嘴巴不把門的。

“起,慎言。”呂武很無奈地說:“師曠名傳國中,不可落下話柄。”

韓起則是很無所謂地說:“此車僅我與武,何人外傳?”

所以,青這位禦手不被當人了?

這也不算失禮。

韓起指的是,車上就他和呂武是貴族。

而青是呂武的禦手,也算作自己人。

相信車上的人不會大嘴巴亂傳出去。

回去的路上,外來者在觀察老呂家將食邑建設成什麽樣。

他們對道路的印象最為深刻。

很多地方的道路,一到下雨天不但會變得泥濘,還會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窪子。

雨已經下了四五天,老呂家的道路看上去大體上還行,哪怕有些路段布著泥濘,卻看不見坑坑窪窪。

這條路的狀況良好,只因為用了不少的碎石子和煤渣,上面再鋪上一層薄薄的泥土。

碎石子這玩意漫山遍野都是,老呂家在開墾荒地,必然會清理田畝上的石頭和石子。

呂武又開了一些冶煉的爐子,燒了之後的煤渣,單純丟掉太浪費。

平地上挖開大約二十厘米的深度,再填上本來就堆積的石子和煤渣,等於就是二次利用。

將一眾人接了回去,卻不是直接去呂武的住宅。

一名貴族,怎麽可能就只有一個住處,肯定會有多處的莊園。

呂武將他們帶到的是一座山的山腳。

有一道台階直連上面半山腰的莊園,等於說車上不去,想上去只能步行。

一群人冒雨而上。

呂武親自牽引師曠,一邊走一邊隨便聊著。

半山腰莊園的建築物依然是采用磚的結構,用到的木材不少,修得比平時住的地方都要美和舒適,是用來與家臣飲宴,也是用來招待外客的地方。

他們來到一棟有兩層的建築物,第二層就是一個面積頗大的大廳。

坐在這裏朝向西面,能夠看到山腰下的格局,視力好能將老呂家分布的莊園以及村落盡收眼底。

現在正在下著雨,風也有些大,大廳裏的窗都合閉著,裏面點上了油燈。

“此地……”師鐮腳踩木板,訝異道:“皆為木?”

他其實應該再加上“板”這個字。

目前當然是能將木頭弄成木板,只是缺少合適的工具,不但需要老工匠親自來,成品率也並不高。

但老呂家不一樣,呂武已經弄出了各種鋸子,連帶刨刀和銼刀都做出來了。

別問為什麽懂那麽多,有一個從七十年代一直給人蓋房子,後面做到包工程的老子,耳濡目染之下,不精通也不至於什麽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