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發表

弗裏斯曾經了解過某個案子, 案件發生在韓國,該市內出現了隨機殺人的連環殺手,兇殘而無人情, 最後,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 是一位被對方襲擊過的黑幫老大坐上了證人席, 做出了決定性的指正——在那之後,那位黑幫頭目也被送進了監獄。

所以,他其實知道法庭上是有“汙點證人”這個說法的,汙點證人可以靠為警方提供線索、指正罪犯為自己減刑,然而……“急凍人”?

——這個世界是瘋了嗎?

“我知道哥譚是什麽樣子,”他對著自己喃喃自語,“我了解過這個城市……對, 我知道她是什麽樣子的……”

這座城市的罪犯似乎永遠抓不完, 而且隨著蝙蝠俠出現,更加瘋狂,更加殘暴,數量越來越多, 輪番粉墨登場, 有時候人們會懷疑是否是蝙蝠俠的出現反而引來了這些罪犯, 也有人憎恨蝙蝠俠——為什麽明明抓住了他們, 卻不殺了他們, 連帶著, 他們開始憎恨沒有“死刑”的哥譚市。

這座城市是孕育著惡意而綻開的瘋狂之花,他們憎惡她, 卻從未試圖逃離這裏, 有些人年幼便遠離故土, 可多年後,他們還會回來,就像一個難以描述的詛咒。

和哥譚人的“不棄”等價的,是哥譚罪犯們的“執著”,大多數罪犯都執著於蝙蝠俠,小醜是其中代表,而急凍人,他知道這個人,天才與罪犯一線之隔,病痛與失去讓他變得不那麽清醒——他的档案就像是他曾經犯過的罪一樣,只要上傳到了網絡,就可以查閱,也不會被抹消。

所以他從不認為哥譚的罪犯會幫助警方,那就像是靈巧的黑貓決定幫助它厭惡著的老鼠。

弗裏斯愣了下:“不,我是說……急凍人曾經被送入阿卡姆……為什麽他的證詞可以作為憑證?”

“因為專業的心理醫生認為他已經病愈了,”那位討人厭的女律師露出假笑,“當然,我所說的心理醫生並不是指小醜女。”

情況糟糕透了,弗裏斯想。

他聽著急凍人的證詞,心慢慢地往下沉——

“……我一直都知道地獄就在我身邊,我知道礦洞的存在,但並未去了解,那時候,我明知道一切,卻從未想過去阻止,因為我覺得自己身處地獄,覺得我才是最慘的那一個,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裏,直到那一天,警方的人員找到我,我在他們的帶領下看到了即將爆炸的礦洞,也看到了那些淒慘的人,我才知道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什麽。所以我的思想產生了轉變,我決定站出來指認這些惡魔……”

見鬼!你之前怎麽沒想到來指認?

分明是和警方達成了什麽協議,但是在哥譚這種沒有死刑的地方,有什麽協議好達成的?你這家夥被關起來和不被關起來能有多大區別?

見鬼的弗裏斯考慮過自己的對手是公檢法系統的各種情況,但從沒考慮到自己的對手是哥譚市的罪犯?從小醜女到急凍人,你們還記得自己是罪犯嗎?

他回想自己與那位哈德莉·昆妮醫生交流的過程,顯然這就是小醜女哈莉·奎因的化名,在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位擁有聲望的心理醫生,且對方在交談中很快說服了他……難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陰謀?

弗裏斯在快速思考自己該怎麽解決,拖延到下一次庭審,準備更充足的證據?

——然而滑稽的是,他手中其實沒有證據,相反,對手的證據會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因為弗裏斯自己才最清楚,他的辯護對象,哈爾·史密斯就是個罪大惡極的罪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弗裏斯在困境中尋找解決辦法。

法庭後門,一人靠在墻邊,一手把頭盔摘下來放在機車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屏幕上正是庭審現場。

他黑發挑染了兩撮白色,藍色的瞳孔藏著一抹幽綠,這個家夥本名傑森·陶德,化名為紅頭罩,理論上,他也是目擊證人之一,不過他並沒有站上證人席。

傑森並不相信哥譚的法律能維護正義,在他流浪在外時,他一直是這麽想的,所以在獲得力量,重返哥譚後,他決定用暴力來肅清一切,成為最大的暴力以扼制其他暴力的發生——

如果沒有看到東區的變化,他會直接槍斃南欣克利鎮的那些人,被告席上的家夥也是,不管老少,通通活不下來。

想到要和這些人渣共同呼吸渾濁的空氣,他就會感到煩躁。

但……哥譚市的確有什麽變了。

他說不清是什麽,就像是說不清他分明能找個遠離這兒的安全屋盯著直播,為什麽會在清醒後就站在法庭後門的小巷,難道真的想戴著頭罩上去作證嗎?有急凍人就夠了。

不過——

“如果我走到證人席,摘下頭罩,老頭估計會把水杯都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