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4頁)

“他說我要午睡,讓別人都別來打擾。”他若有所指,“兩個小時的午睡。”

腰上的胳膊更用力,封淩下巴崩了一下,和沈淮一樣,聽到這句話反應並不平靜。

他盯著沈淮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只手還在沈淮額角,沒注意到沈淮的手探向腰間,直到摟著沈淮的那只手上傳來一陣冰涼,他才回過神。

可這時已經晚了。

沈淮深深吸氣收腹,先拷住封淩放在腰上那只手,趁著他愣神之際,利落轉身拉住額上被他掙開的手一銬,封淩的手被手銬住了。

封淩:“……”

沈淮慢悠悠地站起身,站在他腿間脫下身上的羽絨服。

羽絨服內是另一番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和羽絨服的純白柔軟相對,裏面是一身純黑筆挺的軍官制服,硬挺的牛皮腰帶被冰冷的銀質腰扣收緊,把身體四六分。

封淩坐在沙發上,要擡頭看他,這個視角裹在黑色制服褲子和軍靴裏的腿異常的長,筆直得好像沒有膝蓋。

沈淮說:“今天電影要拍的戲份,不用槍而需要一副手銬。”

封淩:“要是腰上是一把槍呢?要崩了我嗎?”

沈淮只是掀開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封淩還有後半句,他喉結滾了一下,說:“郁處長。”

郁處長是沈淮正演的這部電影中的角色,電影中大多數場景,別人都是這麽稱呼他的,情報處的郁處長。

沈淮略一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忽然在封淩面前蹲下,胳膊隨意搭在膝蓋上。

清冷的人裹在黑色冷硬的制服裏,本是一身禁欲的氣質,可他這個蹲姿有點痞痞的不羈。

矛盾地讓封淩心跳急速,完全移不開眼。

封淩比他高,沈淮這樣蹲在他敞開的雙腿前,封淩剛從驚艷中回過神,就意識到他們這個姿勢有多危險和糟糕。

沈淮脫下羽絨服後,額頭上不流汗了,他額頭反而滲出汗。

沈淮面容冷淡,“老實交代,你藏在我的車裏想做什麽?”

封淩:“……”

他錯了,他剛才不該逗沈淮叫他那聲“郁處長”的。

他好像已經預見接下來的難熬和危險。

可男人就是這樣,骨子裏有被禮儀教養壓制的劣性根,在激動或危險時就會沖破壓制冒出頭。

“我勸你好好交代,你大概不想知道上一個不好好交代的人,經歷了什麽。”說著他以這個姿勢,向封淩平直地伸出手。

封淩瞬間身體緊繃,幾乎不敢呼吸。

而沈淮的手只是落在他垂在身前的雙手間的手銬上,他扯了一下,“看到了嗎?”

封淩低頭一看,手銬上竟然有血。

當然不是真血,是道具組塗的假血。

這部大投資大制作的電影,每一處細節都照顧到了,手銬上的血非常逼真,濃紅帶著一抹黑,預兆著上一位的慘烈,封淩鼻尖仿佛嗅到血腥氣。

沈淮說:“他腹部有一道長長的刀口,在這裏。”

沈淮手伸到封淩腹部,輕輕按了一下。

“他不想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消息。”沈淮口吻認真,好像在敘述一件很嚴肅的事,但是他的手一點也不嚴肅。

“我就,”他停頓了一下,平靜啟唇,“用手銬順著刀口捅了進去。”

封淩腹部猛地一僵,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其他別人難以知道的原因,腹肌最大幅度地收縮。

他知道,沈淮說的是電影中的一場戲。

在電影中,沈淮演一個心狠手辣,心思叵測的臥底處長,外人都說沒有郁處長翹不開的嘴,沒人能在他手下堅持一個小時。

封淩看過劇本,這場戲將作為電影的開場。

陰暗牢房中,郁處長要從一個不肯定張口的人中套消息。

他走進牢房,身子清瘦挺拔,手隨意地插在制服褲子裏的口袋裏,像一個優雅又自在的貴公子,平靜地看著下屬審問被綁在椅子上的人。

他安靜看了一分鐘左右,舌尖舔了下上顎,擡腳走過去。

彎腰一手按在囚犯身後的椅子上,一手摘下腰間的手銬,問他:“真不能配合我嗎?”

不待囚犯開口,那只好看的手摩挲了一下堅硬冰冷的手銬,猝不及防地捅進囚犯腹部的刀口中拉扯。

鏡頭應該結束在囚犯的慘叫中,那時鏡頭不會對著囚犯,可能是牢房濕冷粗糙的墻面。

這場戲只有兩分鐘,在開頭來給觀眾深刻的第一印象,快而準地樹人設。

封淩想,這時導演一定會給沈淮眼睛一個特寫。

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覆滿寒涼漠然,在沈淮細膩的演技裏,一定有細微的其他情緒,以呼應電影後面揭秘沈淮捅的人是他的同伴。

特寫的只有眼睛,因為地下牢房光線黯淡,緊接著清楚的人物外貌氣質展示在寬闊敞亮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