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深夜裏的紅色眼睛!

砰!

砰!

砰!

敖牧跳到了大理石幾桌面,手裏拎著那只抽雪茄專用的陶瓷煙灰缸,一缸又一缸的抽向曹銘的腦袋。

他的眼睛腥紅一片,看不到黑色的眼珠,像是浸泡在血液裏一般。秀美的五官因為氣憤而扭曲變形,身體四周散發出一種讓人望之心寒的戾氣。就像是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正不死不休的噬啃著自己的敵人。

喀嚓!

當敖牧手裏的煙灰缸第一次砸上去時,曹銘的腦殼就被開了道口子,紅色的鮮血噴濺到了敖牧那光潔的臉和雪白的醫生白大褂上面。讓他的表情更顯猙獰,氣息更加可怕,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入眼處的鮮紅更是刺激了他的情緒,讓他揮舞著煙灰缸的手臂更加用力,動作也更加的狂暴。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

張韜直接被嚇傻了。

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更沒想到,敖牧會突然間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

一直以來,敖牧給人的感覺是溫柔、仁厚、和藹大方。和人說話輕聲細語,治療病人耐心細致。相處多年,張韜甚至都沒見過敖牧和誰紅過臉吵過架,甚至一句重話都沒見到他說過。

他是自己見過地脾氣最好的人,甚至好到讓人覺得有些軟弱……

他從來不與人爭搶,也不背後說人短長。簡直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缺的道德模範。

可是,現在的敖牧……那個滿臉鮮血掄著鈍器砸人腦袋的就是自己認識的敖牧嗎?

直到聽到曹銘的嚎叫聲音,張韜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要幹些什麽。

他跑過去抱住敖牧,喊道:“敖牧,你在幹什麽?你不能打他啊……你不能打他啊,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快住手,你要把他打死了……”

敖牧用力的甩開張韜抱住他身體的手臂,然後反手一煙灰缸砸在他的腦袋上面。

“……”

鮮血順著額頭流敞,嘴巴裏也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張韜瞪大眼睛看向敖牧,一幅「死不冥目」的驚詫表情。

「你連我也打?」

敖牧並沒有就些停歇的意思,舉起煙灰缸要繼續砸人腦袋的時候,掄起來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敖夜左手握住敖牧砸人的手臂,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頭點向敖牧的額頭,一道金色的光華緩緩流敞進敖牧的腦袋裏面。

敖牧眼裏的血色退散,瞳孔再次恢復清明。

他看著手裏高高舉起的煙灰缸,然後將其輕輕放到石幾上面,對著敖夜微微鞠躬,說道:“殿下……”

敖夜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頭破血流生死未知的曹銘,以及滿臉鮮血直到現在仍然難以相信自己也會挨砸的張韜,撥通了敖屠的電話,說道:“來龍塘醫院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掛斷電話,敖夜對敖牧說道:“去你辦公室坐坐。”

敖牧沒有拒絕,率先在前面帶路。

看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敖牧滿身鮮血的走了出來,路過的小護士們都嚇壞了,滿臉驚恐的看了過來。

有些膽大的還遠遠的問候敖牧,說道:“敖醫生,你沒事吧?是不是受傷了?”

敖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對著她們溫柔微笑,說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進了敖牧的辦公室,敖牧對敖夜說道:“你稍坐一會兒,我先去洗個澡。”

敖牧清靜好潔,身上的血汙味醺得他極其難受。更何況臉上身上頭發絲裏都是鮮血,這是他難以接受的自己。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敖牧以醫院為家,平時做手術晚了,或者上夜班的時候就會選擇在辦公室裏歇息。他的辦公室裏有一間小臥室,臥室裏面有著獨立的洗漱沐浴設備。論起辦公環境,整個龍塘醫院裏面也只有院長張韜能夠和他相提並論。

也不是沒有人就此事提出異議,結果被張韜一句「你要有敖牧那樣的手術成功率,我也可以給你同樣的條件」給堵了回去。

等到敖牧再次出現在敖夜面前的時候,仿若變了個人一般。白色休閑褲,淺格子條紋的襯衣,腳上穿著一雙灰色棉布拖鞋,眼鏡上的血水也洗掉了,幹凈清爽,帶著淡淡的檸檬香。

敖夜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敖牧坐下,然後看著他的眼睛,問道:“說說吧,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敖牧說道。

“他們是什麽人?”敖夜問道。

“站著的那個是張韜,醫院院長。躺著的那個叫曹銘,是來要地的。”敖牧說道。

“要地?”敖夜皺眉。龍族會議的時候,他聽敖牧提起過這件事情。

“是的,他要我們把龍塘醫院旁邊那地空地賣給他們,或許由我們出地,他們出錢蓋高級療養院……”敖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