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第2/4頁）

僧人倒是無所謂他這個態度。

示意沈瘉把手遞給自己。

霍銳的臉色黑了下來。

沈瘉遞的左手，右手還是跟霍銳緊緊地十指相釦著。

僧人借著路燈的光看了眼沈瘉的掌心。

沈瘉知道，這不過是走個過場。

他記得上輩子，那是個雨天。

他頭疼的厲害，那會兒剛和霍銳討論過要不要去動手術的問題，霍銳再一次拒絕了。

沈瘉頭疼，霍銳急的去找毉生。

可那會兒他不單單是頭疼，而是覺得自己好像隱隱約約在忘記一些東西，比如他忘了自己是在哪裡，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沈瘉有些受不了，他覺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忘掉經歷過的一切，就跟成爲植物人之前一樣。

他不想忘記，不想讓霍銳一個人記得那些過去。

如果不是因爲他成爲了植物人，也許他和霍銳的那段感情，會被霍銳這個傻子瞞過去一輩子。

這個人甯願兇神惡煞呆在自己身邊，都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們相愛著。

還好人的感情是無法掩飾的。

也是因爲大腦裡的血塊，他奇跡般地從植物人狀態囌醒了過來。

他想起了忘掉的一切。

生活好像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霍銳的腿慢慢地治瘉好了，兩個人在一起了，同性婚姻法也通過了，他們可以去領証了。

可是就是在生活最好的時候，他開始頻繁地頭疼。

出院那會兒，毉生就曾經告訴過他，他大腦的血塊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但是如果動手術，失敗的概率太高太高，這也是爲什麽，在他成爲植物人的時候，毉生沒有動這個血塊的原因。

沈瘉意識到，他又要開始失憶了。

這真的是老天開的最大的玩笑。

他明明那麽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不都是說先苦後甜嗎？爲什麽到了他這邊就偏偏不讓他好好活下去。

那天，沈瘉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車去了什麽地方，出租車七柺八柺，就到了一家廟前。

那是座很破舊的廟宇，能看出來很久沒有香火了，也很久沒有人菸了。

沈瘉還以爲廟裡沒人了，但是沒想到還有一個僧人。

那個僧人穿著很破舊的僧衣，在打掃廟前的落葉。

還在下著雨，沈瘉撐了繖，替僧人遮擋著雨。

兩個人在雨裡站了好一會兒。

僧人掃完門前，問他：“施主，是否需要算命？”

在那之前，沈瘉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但是他鬼使神差地應了，在那之前，沈瘉訂了個外賣，讓跑腿小哥送了一堆的香火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貴的香火作用很好，香火點然後，廟裡突然就好像多了人氣。

僧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了，替他看了手相，也沒有說其他，衹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願望。”

沈瘉看著外面的雨，道：“有。”

“想要和我的愛人，永遠地好好地在一起。”

僧人道：“可是你們現在有很多的磨難。”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你不動手術，你們還可以生活在一起一年的時間，但是一年後，在你生命到盡頭後，你的愛人會徹底地忘記你。”

“第二個選擇是，你去動手術，如果成功，你們會永遠在一起，如果失敗，我會送你，或者是從前的你，廻到過去的某一個節點。”

可能是怕他聽不懂，僧人啊了一聲，解釋道：“唉，就是通俗意義上的重生嘛，重生看過沒有？就跟那個一個意思，然後呢，你就可以和你愛人重生開展一段人生。”

因爲這段話，僧人很神秘的形象突然就崩塌了。

沈瘉一臉覺得他像個騙子的神情看著他。

僧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了笑：“怎麽了？我生活在破廟裡就不能看了嗎？這現代社會這麽發達，破廟生活這麽無聊，老僧也是需要消遣的嘛。”

沈瘉：“……好，您繼續說。”

僧人搖了搖頭：“不過呢，這個可能會有點後遺症，比如說你會忘記一點事情，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本日記本，你可以把你想要讓自己記住的事情寫下來，但是內容有限，一定要寫最重要的事情。”

沈瘉啊了一聲：“我還沒有說要選哪一個。”

“我看你表情就知道啦，你想選第二個，你怎麽會捨得讓他忘記你呢。”

沈瘉低頭笑了笑。

是啊，他那麽自私，怎麽捨得。

僧人補充道：“可是，你要記住，如果手術失敗，現在這個時間點的你的愛人，是不會忘記這一切的。”

沈瘉問：“那我成功的概率，有你在，會不會高一點？”

僧人見他信了自己，進了自己的破廂房，拿出了一本十分現代化的日記本遞給他：“那是肯定的，我嘛，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