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梵話一落,偌大的包廂空氣都像是靜止了般。

女勇士?

不對,不是女勇士,更像是穿著妖冶紅裙的女妖精蠱惑佛子破戒。

這是他們能看得東西嗎!

全場最冷靜的大概就是當事人佛子了。

謝硯禮動都未動,那只捏著牌的指骨明晰幹凈,慢條斯理地往牌桌上丟下一張牌,才伸出兩只修長手指,抵開貼到自己面龐上的面具。

他並不在意一群盯著他們的人,側眸對上近在咫尺那雙面具裏的桃花眼,嗓音清淡冷靜:“你想玩?”

說著,將手中剩余的牌交給秦梵。

甚至還準備給她讓位置。

秦梵沒想到謝硯禮是這個反應,頓了頓,倒也沒慌。

“不用讓,我有座。”

說著,她很不客氣地往謝硯禮大腿上一坐,“你不介意吧?”

謝硯禮不置可否,眉眼怠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隨你。”

雖然語調已經沒什麽感情,但單單是這種縱容,已經讓人大開眼界了!

這可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毫無慈悲之心的謝硯禮啊!

讓他對異性和顏悅色,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居然有女人爬到他腿上撒野了,他都沒吱聲。

眾人張了張嘴,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直到裴煙煙走過來,指著秦梵震驚道:“你你你,你說那個不讓你露臉的占有欲強愛吃醋的老公是謝哥哥?!”

哦嚯!

這信息量十足的。

大家齊刷刷看向謝硯禮。

謝硯禮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垂在秦梵貓耳朵尖上那鈴鐺,全場除了裴煙煙的喘氣聲,就只有紊亂的鈴鐺聲。

秦梵看著手裏的牌,這是要輸了,難怪謝硯禮幹脆把爛攤子交給她。

把牌反扣在桌上,這種爛牌誰要玩!

歪了歪頭無辜地問謝硯禮:“不玩了嗎,那我們回家吧?”

愛吃醋?占有欲強?

謝硯禮薄唇微涼,不動聲色地頜首:“那散了吧。”

說著,便準備與秦梵一同起身。

“不,不介紹一下?”坐在謝硯禮對面的姜傲舟終於開口道。

“我太太。”謝硯禮言簡意賅。

穿西裝時,男人冷白腕骨與黑色佛珠碰出細微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大家頓時噤聲,雖然抓心抓肺的想八卦,但只能忍住,不敢得存進尺。

眼睜睜看著謝硯禮被一雙纖細白到發光的手臂挽著,同步離開包廂。

女人鮮艷的裙擺走動時,宛如綻開的紅蓮,同樣冷白皮的長腿若隱若現,恍若得意於已經將佛子引下凡塵。

裴煙煙手指顫抖著,像是得了帕金森。

裴楓從洗手間抽煙回來,便看到謝硯禮身影不見,唯獨他坐過的牌桌旁留下一副殘牌。

他隨手將牌拿起來,順便問:“壽星呢?”

“今個兒得把壽星贏個底朝天!”

牌翻了個面。

三張都是十以下的小牌。

裴煙煙忽然捂住耳朵:“啊啊啊,為什麽謝哥哥會有老婆,我不相信!”

裴楓皺眉:“……”

這個蠢妹妹又怎麽了?

姜傲舟攤了攤手,解釋:“剛才謝哥被他太太接走了,這位謝哥的愛慕者接受不了唄。”

這下裴楓也接受不了:“嫂子來了?”

錯過了一個跟嫂子道歉的機會。

姜傲舟看著這兄妹倆:“……”

要瘋一起瘋?真是親兄妹。

一出包廂門,秦梵便松開手,漂亮小臉蛋上毫無笑意,仿佛剛才那或嗔或笑只是幻覺。

夫妻兩沉默回家。

直到謝硯禮在客廳沙發最顯眼的位置看到了個白色禮盒。

秦梵順手將臉上的貓臉面具塞到謝硯禮手裏,先一步進客廳,彎腰撿起禮盒,面無表情:“今晚你睡書房!”

謝硯禮沒放下面具,單手扯松了領帶,“謝太太,生氣了?”

摘下面具後,秦梵天生膚白貌美,如今襯著那條鮮艷紅裙,越發迤邐迷人。

燈光下,她情緒不佳,烏黑的瞳仁清亮瀲灩,即便是生氣也是美的。

謝硯禮對著自家太太這張臉,大概兩年之久,偶爾還是會被她驚艷到。

例如現在。

難得耐心解釋了句:“我剛看到手機消息,下班後被裴楓關機。”

他緩緩地伸出那只帶著佛珠的手,掌心朝上:“所以,我有幸能與謝太太在書房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嗎?”

秦梵目光從他指尖挪到了那張俊美清雋的面龐上,幾秒鐘後。

她伸手——

驀地在那戴著佛珠的掌心輕拍了一巴掌,冷漠無情:“不約,夜不歸宿的狗男人沒這個榮幸。”

說完,秦梵便轉身噠噠噠跑上樓,生怕謝硯禮追著把她打回來似的。

謝硯禮眼眸深深地望著她的背影。

並未打算追過去,修長指尖慢條斯理地再次撥弄了一下那貓面具耳朵上的金色小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