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詛咒

清波幹巴巴擠出一個笑容,說:“師侄開心就好,一直以來你都是形單影只的,有了朋友我也放心些。”

他好似不經意的問:“你那朋友叫何名字?”

“沈久留。”容嫻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淺笑的說:“師叔,他的名字很好聽對不對?”

清波臉皮抽了抽,誰想知道他名字好聽不好聽啊。

他言不由衷的誇獎道:“是很好聽,師侄怎麽沒將人帶回來,外面這麽大的雨讓人獨自離開,有失待客之道。”

容嫻眨了眨眼,無辜的說:“久留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沒有來。”

“那下次你要是再碰到他,記得將人帶回來。”清波迫不及待的說道。

容嫻擡頭看著他,眼裏帶著幾分疑惑,裝模作樣的問:“師叔……好像很在意我的這個朋友。”

清波為何在意沈久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人無非是在覬覦她的東西罷了。

清波眼神一閃,端起長輩架子道:“這是師侄第一次在我面前誇獎一個人,所以忍不住好奇了些。再說,師侄為人純善,我這個師叔總要替你把把關,別讓一些心懷叵測的人傷害到你。”

容嫻嘆息道:“師叔,比起您的把關,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這好似玩笑一般的話讓清波眼神一沉,他淡淡道:“師侄年紀還小,經歷也少,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

容嫻低眉淺笑,看似很好說話的模樣:“師叔也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遊歷八年之久,見識的已經夠多了。師叔放心,我不會讓人利用到我的。”

這話推辭之意十分明顯,清波也聽出來了,他深深地看了眼容嫻,甩袖離去。

若非現在還用得到容嫻,他絕不會留下這麽個難以掌控的人在。

清波離開後,容嫻身形一轉,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鳳眸微眯,強勢淩厲的氣勢讓樹葉上的水珠砰然炸開。

“我的東西,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打主意的。”她輕聲自語,語氣中的冷意和不屑格外明顯。

她小心布局,一步步試探,不驚動任何人的將劍帝精血收入囊中,如何會讓清波這個蠢貨壞事。

罷了,屠殺石橋澗有這人摻和,他還是留給郁修吧。

不,應該是久留才對。

雨一直沒停,天色已晚,容嫻準備入睡時卻心血來潮想要去見見沈久留。

白天那套綠裙被雨水打濕,她換了一身紫裙外罩銀紗,撐著傘循著石娃娃上的禁制而去。

走在半路上,她腳步停住,嘴角上揚了許多。

師叔對她還真是不放心,出一趟門便派了這麽多人暗中跟隨。

來到一處亭子下,她輕手將傘放下,從袖中拿出一根玉笛吹著。

悠揚悅耳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沉醉,好似暢遊在大海中,飛翔在廣闊的藍天上,陡然笛音一轉,好似夜晚母親低低的呢喃歌謠,讓人心情放松的陷入深眠。

笛音戛然而止,容嫻神識掃過躺在地上睡在雨中的人,彎起腰撐著傘,不緊不慢地朝前方走去。

至於這些跟蹤的人如何,嘖,誰管他們去死。

本以為沈久留會住在附近的客棧中,誰知道他竟然跑到了貧屈的破廟中。

聽著裏面傳來若有似無的痛哼聲,容嫻臉色沒有半點變化。

她停頓了一瞬,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過了許久後,才又不緊不慢的回來了。

她將雨傘放在破廟外,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入目,便是破損的石像。石像旁邊的幹草上,沈久留蒼白著臉額上滿是冷汗的躺在那裏。

容嫻來到他身邊,蹲下身拉起他的手認真的把脈。

除了氣血翻騰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右手食指按在沈久留眉心,借助水靈珠內的靈氣,一圈圈晦澀玄奧的力量從她指尖逸散。

朱砂痣內封印的劍帝精血順著這股晦澀的力量徐徐進入木靈珠內,不過片刻,一小半已經收了回來。

忽然,一股厚重蒼涼的氣息順著容嫻的指尖快速的鉆入她的體內。

體內的木靈珠猛地一震,容嫻臉色一白,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看向血液中流竄的灰色力量驚訝出聲:“詛咒之力?!”

再去看沈久留時,沈久留皺起的眉頭已經舒緩,沸騰的氣血也平息了下來。

傳言果然是真的,郁氏族人得到劍帝精血,將承受噬心之痛。

她廣袖一揮,詛咒瞬間消散,地面的血跡也和著塵土飛了出去。

擦去嘴邊的血跡,她從袖中拿出一粒補氣丹塞進沈久留口中,指尖飛快的點在他的穴位上。

看著他安穩的睡了過去,容嫻舒了口氣。

她雙手飛快的結印,一道道肉眼看不見的光線像是活了一樣穿過沈久留的身體,將他體內的灰色力量一個個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