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鳳姐笑罵:“我短了你的吃喝不曾,見天兒地心疼那二兩銀子的月錢!咱們什麽時候靠那些東西吃飯了?”

“話是這麽說,我昨兒看奶奶半宿沒睡著,就知道您是忙忘了頭了,身上虛了。”平兒把桌上的賬本子都合上放邊上去,看見林家送來的那個禮物盒子,忙拆開來給鳳姐看。

只見裏頭好大一對明珠,亮澄澄的,像是月華傾瀉。

鳳姐見慣了寶貝的,看了這一對明珠也驚得坐了起來。

“林姑娘看著面上素淡的,竟舍得送這麽大的禮過來。”平兒感慨。

鳳姐說:“你懂什麽,原先我那個姑媽出嫁的時候,老太太陪了整一百台的嫁妝,,這幾年林姑父又點了巡鹽禦史,越發富貴起來了,這樣的明珠放在他們眼裏,只怕也不值當什麽。”

她想了想說:“你打發人問問才剛出了什麽事兒,若有多嚼舌根的,約性兒打發幾個人出去,別叫他們敗壞了親戚們的名聲。”

平兒應了。

李紈和三春就住在前頭的抱廈廳裏,先前林渙已叫了綠盈去問過,說是她剛從賈母那裏回來,因此林渙和黛玉才先去了鳳姐那裏。

這會子又繞了回來。

李紈是寡居,屋裏頭裝飾得很是寡淡。

林渙到的時候,正巧兒賈蘭也在。

賈蘭見了林渙忙上來問好:“叔叔好。”

林渙一僵。

【心上人:哈哈哈哈哈歡寶臉都綠了。】

【啾啾啾:笑死,歡寶八歲就當叔叔了。】

【白菜豆腐腦:原先他忽悠賈菌叫叔叔的時候可沒這樣兒尷尬哈哈哈,估計那會兒忘了吧?】

林渙確實忘了。

他忽悠賈菌那是因為打小的情誼,讓他叫著好玩,可沒想著自個兒真到了當叔叔的年紀——不對,還沒到呢,只輩分大些。

因此,賈蘭這一聲叔叔喊出來,差點兒沒讓他懷疑人生。

然而人家也沒叫錯,林渙只好點頭應了:“侄兒好。”

李紈看見他們兩個說話,便問:“我仿佛聽人說起,渙兄弟過些時候要到國子監去?”

林渙點頭:“正是呢,不過不是正經上課,只去旁聽。”

李紈就笑:“可是巧了,家父正是國子監祭酒。”

林渙詫異:“沒成想竟是親戚。”

李紈點點頭,也不說別的,只和黛玉說話去了。

【啾啾啾:咦,怎麽感覺少了點什麽。】

【一言不合:我也覺得少了點什麽,但是說不出來。】

【無語:正常的人呢,說完這些話,會接一句客套話,比如換成鳳姐,她會說既然是自家親戚,有什麽事兒就去找她,擡擡手就給辦了。但是李紈沒說,所以你們覺得少了點啥吧。】

【白菜豆腐腦:啊,確實,之前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紅樓我來啦:也不是道德綁架哈,一般來說,客套話基本都會說,反正也不會真幫忙就是了,結果李紈連句客套話也不說哈哈哈哈。】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我覺得還挺正常,原著裏都說了,李紈一心裏只裝著賈蘭的,根本不在意別人,她的花名簽上寫的是“竹籬茅舍自甘心”,前半句是“不受塵埃半點侵”,她清心寡欲,標準的封建節婦,旁的事根本打動不了她,她也不會在意的。】

【啊:那倒不至於吧,我之前聽人說起,李紈不是天生這樣的,是封建禮教不許她穿鮮亮衣服,不許她笑,等進了大觀園的時候,她才是鮮活真實的,滿園杏色關不住,這會兒她應該是正好在被壓迫的時候。】

林渙看了一眼李紈,倒沒在意她壓沒被壓迫,只覺得這一屋子都是清冷寂寥了,不由得讓他想起楊寡婦來。

同樣都是寡婦,林渙離家的時候,楊寡婦早已經靠著自己當上了那莊子上女人們的頭領人物,一手繡活淩然眾人,加上她心思活絡,早早地成了管事的,如今日子過得十分紅火,她婆婆的咳疾也漸漸地止住了。

而李紈呢?她被困在這賈府裏頭,每日只看著兒子讀書認字,再不然就是陪著小姑子們做針線活,日子十分無趣。

同樣都是寡婦,都是女人,差距未免太大了。

林渙不忍再看,過會兒就找借口出去了。

正巧兒就碰見了賈菌來找賈蘭。

“菌寶!”林渙叫住他。

賈菌眼前一亮:“巧了歡寶,你怎麽在這?”

林渙指指裏頭:“陪林妹妹過來坐坐說說話,你這些日子做什麽呢,總看不見你人。”

賈菌看看周圍,把他拉到亭子裏坐著:“還不是因為你要進國子監的事兒?我娘知道這事兒以後,想著也想送我去國子監讀書。”

林渙問:“這是好事啊,以後咱們又可以在一處了。”

賈菌便愁眉苦臉:“什麽好事兒!你是不知道麽,那國子監入學,是要占蔭庇名額的,要麽便是我先去考個秀才出來,考出來了才好進府學裏讀書,再在府學裏頭拿個頭名,讓府學裏的先生推薦,我才能進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