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6頁)

天色已經很晚了,江徹讓她早些回房休息。

楊舒跟他告別,到電梯口,江徹叫住她。

楊舒回頭,江徹走過來說:“明天我處理一些公司的事,後天一起去給媽掃墓?”

楊舒想了想,點頭:“嗯,好。”

——

楊舒回房間洗了個澡,躺下後手還一直摸著腕上的粉晶手鏈。

如果不是今天哥哥說這些,她都不知道這禮物的來歷和寓意居然是這樣的。

她記得那天姜沛送她禮物時,什麽也沒說,只是問她好不好看。

她說好看,他就直接給她戴上了,然後壓著她半脅迫地告訴她,戴上了就不許摘下來。

他總是這樣,心裏想的,身體做的,和嘴上說的根本不一致。

她感覺不到他每一次對她的好,究竟能有多少真心在裏面,又有多少是出於遊戲期間對她應盡的責任。

除了分手那天,他也從來沒有直白清楚地說過他不想分手的想法。

她做了那麽久的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分手了,他才說。

以至於他那天的告白和突然發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楊舒第一次認真反思她和姜沛的這一年。

究竟是姜沛把心思隱藏得太深,還是她裹著心裏的保護殼,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那些不是愛,只是責任。

可是現在想想,如果只是合約戀愛裏的一份責任,他根本沒必要對她做這麽多。

楊舒腦中像過電影一樣,閃過各種以前的生活片段。

後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晚上又夢到些以前的事。

她和楊玄耀被趕出何家以後,無論楊玄耀如何去找何問琴,何問琴都不再接納他。

後來他們父女就住在那個出租屋裏,她忙著學習,楊玄耀天天心裏煩躁,動不動沖人發脾氣。

有天何冬敘不知道怎麽找到了他們倆的住處,過來向楊舒道歉,不停糾纏,還想著讓她答應跟他在一起。

那天剛好撞見楊玄耀喝醉酒回來。

楊玄耀看見他來氣,覺得自己落魄成這樣都是何冬敘所賜。

他酒勁上來,把何冬敘給打了。

楊玄耀下手重,何冬敘當即被擡進了醫院,差點送走半條命。

何問琴氣得要打官司,天天讓人來家裏鬧事。

後來何冬敘醒來,求著何問琴撤了訴,希望楊舒能因此原諒他。

何問琴咽不下這口氣,送何冬敘去了國外之後,又讓楊玄耀還債。

楊玄耀帶著楊舒進何家之前,輸了一大筆錢,是何問琴替他還的,還有他在何家如流水一般的花費以及日常的開銷。

那段時間,天天都是何問琴找的人上門來要債。

楊玄耀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不管事,楊舒被逼的沒辦法,她找何問琴簽了協議,大學畢業三年之內,她把這筆賬連本帶利統統還給她。她要高三了,唯一的希望是何問琴不要再去騷擾她。

回到家裏,她同樣跟楊玄耀簽了協議。

這筆賬,算是還楊玄耀生她養她的恩,這件事之後,楊玄耀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那時候她清醒地告訴自己,她一定要擺脫這地獄般的日子。

原本以為還錢的事緩下來,她的高中生活就能平靜些。

沒想到等待她的噩夢還在後面。

高三開學,校園裏關於她的謠言鋪天蓋地。

“你們聽說了嗎,楊舒勾引繼兄不成,被繼母趕出家門,她爸還把繼兄給打成重傷住院了,差點惹上人命官司。”

“沒想到楊舒表面乖乖巧巧的,整天只知道埋頭學習,背地裏這麽賤。”

“她爸就是靠討女人歡心混飯吃的小白臉,女兒能好到哪去,這就是遺傳,從根裏就是壞的。”

“她繼兄可是咱們學校上上屆的校草何冬敘,咱們高一的時候,何冬敘高三,我在校園裏見過他幾次,是真的不錯,溫文爾雅,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歡他,楊舒天天住在他家,惦記上也不奇怪。”

“不過何冬敘怎麽會看上這種書呆子,聽說人家不堪楊舒的騷擾,出國念書去了。”

……

從那天開始,學校裏出現了不少“正義使者”,與她勢不兩立。

她的板凳會無緣無故壞掉,書桌裏會出現癩□□,各種電視上才會出現的校園暴力,就那麽出現在她一日三餐的生活裏。

那時候楊舒最怕上體育課。

老師擔心學生面對高考學習壓力過大,體育課不許學生待在教室,都必須去操場活動。

體育課上,她總是一次次被人圍堵,被人欺淩。

後來她無意間發現了廢棄健身器材室,每次一上體育課,她就跑去躲進櫃子裏,直到第二節 上課鈴響了許久,確定周圍沒人了,她才敢出來。

所以她體育課之後的那堂課,總是遲到,被老師嚴厲地罰站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