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

感覺到附在哨子上的咒力有所波動後,刻在哨子上的飛雷神術式一瞬被觸動,矢澤遙鬥才能及時瞬移到少年院,救下虎杖悠仁他們。

靠著這具馬甲本身帶有的超強體術,狠狠地揍了那只特級咒靈和其他雜魚小兵一頓後,矢澤遙鬥使出一記黑虎掏心(?),將藏於特級咒靈的咒靈核心內的東西挖出來。

原本周身散發著詛咒那不祥而又異樣的氣息的咒靈,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變成一坨連話都沒法說,只能發出幾聲不成音節叫聲的奇行種。

矢澤遙鬥在觀察面前的咒靈已無法造成威脅後,揮了揮手,意會到他命令的一年三人組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將差不多都是癱著的咒靈們一個個祓除。

在一切結束後,他們看著不遠處的遇難者僅存的殘肢沉默了下。

盡管他們已經將這次暴動中殘害人們的咒靈們徹底祓除,可逝者已逝,一切都無法挽回。

他們腦海裏,先前那位呼喊著自己孩子名字的母親形象不斷顯現,久久沒有散去。

伏黑惠不知想了些什麽,走了過去,撿起了那三名遇難者的名牌和貼身物品。

塵埃落盡。

矢澤遙鬥將目光轉視到自己手上,他手裏正拿著從特級咒靈那裏奪來的東西——那是一根看上去有些掉san,還留著長指甲的手指。

正在思考這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的矢澤遙鬥,忽然被虎杖悠仁叫住:“那個,五條老師,能把那根宿儺手指給我嗎?”

肉粉色頭發的少年撓了撓臉頰,見矢澤遙鬥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眼中帶有疑問意味的神情,解釋道:“我是宿儺的容器呢,雖然用‘容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很奇怪,但是總而言之,在這樣那樣的原因下,我必須吞下剩下的所有兩面宿儺的手指,拯救大家。”

虎杖悠仁早就看出了,面前的銀發青年,另一個平行時空裏的【五條老師】,對他們沒有絲毫記憶。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是要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忘掉一切,連自己的姓名都被拋棄在那早已尋不回的記憶片影中,卻依舊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了什麽,踏上一路由死亡和恐懼鋪成的黑暗道路。

帶著那份想要改變、扭轉一切遺憾的執念,靠著一身孤勇,也要求得一個圓滿結局。

如果他能夠變得足夠優秀,不讓兩面宿儺占據這句身體的情況下,利用他一點點獲得強大力量,是不是就能幫助【五條老師】了?

在【五條悟】到來之前,在那只可怕的特級咒靈的威壓之下,他一度產生退卻之情,似乎單單是那由威壓造成的陣風,也能割傷他的身體,形成經久不褪的疼痛。

近了,越來越近了。

眼睛與咒靈視線觸碰到的刹那,他的心狂跳不止。

在那生死關頭的一刻,他不得已在心裏同兩面宿儺對話,請求他的幫助,可兩面宿儺依舊不為所動。

要幫助他人,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爺爺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

可是,因為恐懼而生的逃避之心,已經充斥了整個心臟。

不想自己死在這裏,也不想同伴死在這裏!

這些,都不是正確的死亡!

我·果·然·還·是·太·弱·小·了。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咒靈。

而在他已經鼓起勇氣,打算拼盡全力與其戰鬥的時候,【五條悟】的身影霎時出現。

心裏繃緊的那根弦,終於稍微松弛了下來,這時才感受到原來他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是如此信任、依賴著五條悟,無論是哪個世界的他。

太好了……大家都不會死了。

而經過這番體驗的虎杖悠仁,對於“咒術師”這一身份,也有了更多的認識,更深的覺悟。

他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般無能為力了。

這大半個月來,同虎杖悠仁他們相處時,矢澤遙鬥也見過兩面宿儺。

準確來說,他見過兩面宿儺的一部分。

比如聊天聊著聊著,虎杖悠仁臉上就多了一張嘴嘰嘰歪歪吵起來,時而來個邪魅一笑。

著實嚇人,第一次看到的矢澤遙鬥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

只是矢澤遙鬥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來的,虎杖悠仁體內為什麽還有另一個意識體。

聽到虎杖悠仁的解釋後,矢澤遙鬥頓了頓,才將手裏的手指遞了過去。

接著,他就眼見著虎杖悠仁連洗都沒洗,就直接把那跟剛從咒靈身體裏掏出來的,還熱乎著的手指丟進了自己嘴裏吞了下去。

吞了下去。

下去。

矢澤遙鬥:???!

要不是擔心崩人設,他都想抓住虎杖悠仁,抖一抖把那根手指給吐出來了。

這手指又不是泡椒鳳爪,在拿著它的時候,還有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而且上邊還長著手指甲呢,真的不會摳到喉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