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想去你從小生活的小島上看看(第2/3頁)

王野沒有否認,而後又補充:“但實際上,看到他本人以後,我不太能聯想到賀恂,我很清楚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那你想過和他在一起嗎?”

王野長久的沉默讓段灼知曉了那個答案,他盡可能委婉地說:“如果沒有的話,最好還是別給陶執太多的期待,可能對你而言,送出一份禮物,請吃一頓飯,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在他眼裏……是該一輩子都記得的好,是他的全部。”

靠在床頭的人眉心微微皺起,像是在很認真地思考,就在段灼以為他要說什麽反駁的話語時,王野居然說了聲“好”。

但他的話音裏又帶著不太正經的笑,段灼也不知道他具體是怎樣想的。

這個人,除了在賀恂面前會表現出乖順的一面,其余時候都活得隨心所欲,不太像是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改變想法的人。

段灼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一句:“你應該不想他成為第二個你吧?”

王野最後留給段灼的是個錯愕的眼神。

道了別,段灼離開小區,乘公交回到學校。

蔣隨那幾門要補考的科目都考完了,心情很好,說要請客吃大餐。

段灼累了一天,實在是不想動,拉開椅子,像爛泥似的攤在裏邊問:“考得怎麽樣,心裏有數嗎?”

“肯定過了啊,”蔣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我全填出來了。”

段灼忍俊不禁:“你考39分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這次不一樣了!”蔣隨有些激動,“這次我動腦子了,而且做題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印象最深的幾個題都考到了。”

當聽見“滿腦子都是你”這幾個字,段灼的嘴角不自覺又往上翹。

“教練怎麽樣,情況好點沒?”蔣隨問,“他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啊?”

段灼張口,想到答應教練的那件事情,思緒立刻拐了個彎說:“就是喝多了,成年人的崩潰,我也不是很理解。”

“哎,”蔣隨搖搖頭,“其實我還是很理解他的。”

段灼心臟一緊,猛然望向坐在對面的人,蔣隨抓著頭發說:“我被通知要補考的時候,也挺崩潰的,恨不得回到我媽肚子裏去。”

段灼無語地翻了一眼,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在賀恂訂婚後的第三天上午,王野銷假回校了,他第一時間在群裏發消息說,晚上要考核體能,為之後的短池賽做準備。

段灼在泳池見到他的那一霎那,還挺驚訝的——他很罕見地穿著件米色的、帶圖案的圓領衛衣,一條淺色運動褲,又把頭發推短許多,整體看起來比之前年輕許多。

有大膽的女同學笑著誇他帥。

王野也如往常一樣,痞笑著接茬,讓段灼不由地懷疑,前兩天那個發著高燒,癱在馬桶邊不停嘔吐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歡快的氛圍持續了一整個晚上,就在段灼感慨成年人強大的自愈能力時,王野卻因為倒水愣神不當心燙到了手指,腫起兩個水泡。

那時,大家剛結束1500米的測試,搶眼的成績不多,所有人都在以為王野在操心比賽的事情,只有段灼留意到了他手機上那通備注著昵稱的未接來電。

逃避,成了王野很長一段時間裏的日常。

一開始,段灼對於他的這種逃避行為感到很不舒服,總覺得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倆人的關系也沒有再壞的可能了,想見就見,不想見就幹脆回絕,何必這麽糾結。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夢夢見蔣隨宣布要結婚了,還邀請他和程子遙去當伴郎,他在淩晨兩點驚醒,才忽然理解了王野的這種糾結。

不是不想見,不想聽見對方的聲音,而是因為今後的每一面都會令痛苦加劇。

這個人就站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失去了得到他的機會。

王野的經歷被段灼視為前車之鑒,試著拿來分析和思考,但裏邊涉及到的元素太多,比如性格,環境和家庭,這些問題於他而言又太遠,太復雜,到最後便不願多想,只在意眼前的朝夕。

月末的一天清早,段灼正在浴室刷牙,聽見手機鈴聲響,喊蔣隨幫忙接一下。

蔣隨手裏還握著油條,伸出一根小拇指在屏幕上劃拉了一下。

段灼的手機太舊了,通話鍵仿佛失了靈,他只好拿起手機,又使勁劃了幾下才終於接通。

打電話過來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年紀有點兒大,一上來就問:“這是小灼的電話嗎?”

“對啊,您哪位啊?”

“臭小子,連你親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蔣隨反應了兩秒,終於記起了段灼那個還在牢裏的爹,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段爸爸還是因為販毒和強迫賣淫罪進去的,雖沒見過真人,但已經自動代入了香港電影裏那些滲人的犯罪分子形象,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