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船戲(第2/4頁)

裴瑤做了皇帝後,她以為事情就該結束了,可如今,接二連三的事情砸來,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楚元在亂世中掙紮,沒有人幫助她,如今,同樣,裴瑤亦在亂世中掙紮求生。

李樂兮嘆氣,不一樣的是,她可以幫忙,幫助裴瑤平定天下。她平靜地走出船艙,俯身坐在裴瑤身側,船立即朝一側傾晃,裴瑤慌了,忙抱住李樂兮。

“你讓我來的。”李樂兮無奈,“不要動,你一動,它就晃得厲害。”

“我曉得,昨夜就是這樣。”裴瑤不敢動了,不過,昨夜晃得更為厲害,她頓時又不怕了。

很快,船就穩定下來。李樂兮拍著裴瑤的脊背,目光落在紹都城上,眼睫輕顫,不知怎地,她就開口說了出來:“我近日總是想到楚元。”

“正常,這裏是紹都,是她的都城,也是你們生存的地方。”裴瑤從她懷裏起身,沒有太大的動作,船也沒有晃動。

裴瑤凝著她的眼睛,嘴角微翹,“你想她是常事,畢竟她對你的好,我拍馬也趕不上。”

李樂兮心中一暖,“你不會生氣嗎?”

“生氣做甚,我為何要和自己爭?”裴瑤晃了晃雙腿,腳拂過河面,差一點就能碰到水了,她確實不生氣。

不知為何,她就是生不起來氣。

她反問李樂兮:“李姑娘,你說我為何生不起來氣?”

李樂兮陰郁的心情被這句話問得都散了,她笑了笑,“或許你善良。”

“不,或許我前世就是楚元,我們都是一樣的。”裴瑤說完就想起那些奇怪的符號,還有那句屍骨。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但有那些符號,又有屍骨,還有打鐵的地方,聯系在一起就很奇怪。

“你們不一樣,楚元……”李樂兮欲言又止,看著裴瑤小小的耳朵,不自覺伸手捏了捏,很鐵不成鋼道:“她很勤勉。”

裴瑤側耳:“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勤快?”

“對,她對朝政很上心。”李樂兮語氣沉沉,那些時日裏,常常有半月的時間見不到她。

裴瑤卻道:“我對你上心就好了。”

李樂兮凝滯:“好像有那麽幾分道理。”

裴瑤眉眼彎彎,笑意不止,“想她也可以,我不會介意。”

李樂兮沉悶不語,裴瑤釋懷,仿若她二人真的是一人,可心裏她想過很多回,總是在不經意間將兩人比較。

裴瑤可愛、楚元勤勉,各有各的好處,她在想,她和楚元不過五六載夫妻情分,卻和裴瑤相伴多年。

裴瑤蹣跚學走路,她在一側看著。

裴瑤喃喃學語,是她慢慢教導。

她看著裴瑤長大,看著她眉眼青澀到今日的風情初成,從繈褓中的嬰兒到女帝威儀天下。

楚元呢,她記得楚元的好,記得楚元的勤勉,記得楚元死時,撕心裂肺般的疼。

李樂兮抿唇,深吸一口氣,“不必遷都的。”

“遷都,我也可以對你毫無保留的好。”裴瑤堅持,她想著百年以後,李樂兮可以釋懷,開始新的人生。

百裏沭也是孤獨的活著,卻樂在其中。她希望李樂兮也可以這麽活著。

河面濕氣重重,兩人坐了片刻,李樂兮將船撐回岸邊,兩人一道回到吳府。

吳之淮出門忙去了,兩人收拾好行李,打馬回洛陽。

回到洛陽,天色已擦黑,裴瑤去宣室殿,半道上遇見裴以安,對方想見太上皇。

黑夜下的男子脊背挺直,手搭在佩刀上,裴瑤不大喜歡他,卻不能殺他,思考須臾後,她選擇拒絕。

裴以安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他跪了下來,懇求道:“太上皇是臣的啟蒙師父,教導臣良多,臣去看一眼,望陛下應允。”

裴瑤卻道:“朕不答應的事情,你跪穿膝蓋,也不會有改變。他是你的師父,你告訴朕也無用。裴以安,不要得寸進尺。”

賣弄師徒情分,讓她作嘔。

外室子罷了,活著是她的恩賜,還想要什麽。

裴瑤不是易怒的人,可聽到這些話想起自己在尼姑庵堂裏淒楚的生活,到底還是不舒服。人非聖人,都會有自己的情緒。

她睨著裴以安,吩咐人回宣室殿。

裴以安落個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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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安半路攔截皇帝事情沒有瞞過李樂兮,她正在梳洗,聞言後,眸色一冷。

銅鏡中的女子肅然中帶著淺淺不悅,沒有出聲,素顏下的五官很精致,半晌後,她起身離開,去乾元殿。

裴綏方用過晚膳,正在一人品茶,手畔放著清茶,乍見到師尊,他驀地皺眉,“師尊不快?”

“裴綏,你想要無子送終嗎?”李樂兮徑直走進去,帝王劍朝他面前一丟,雙手負在身後,氣勢淩然。

裴綏眼皮子跳了起來,低聲下氣道:“他惹到師尊了?”

“他想見你,與陛下說你們師徒情深,說你待他如何好。你說陛下會怎麽想?”李樂兮也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