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4頁)

皇後跑得很快,一擡眼就沒了人,太後擰眉,怎地就走了。

皇後帶著糖走了,但國師百裏沭還在,她讓人去請國師進來。等人入殿後,開口詢問:“國師可還有糖了?”

百裏沭驚訝,太後又說一句:“橘子味的,其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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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上的毒解了,胸口上的傷依舊每日作痛,疼得皇帝半夜都睡不著覺。

白日裏皇帝就折騰人,晚上醒著就砸東西,宮妃們一反常態都不敢湊到他面前,就連玫夫人都稱病不出。

皇帝見到國師卻是一反常態地親切友好,皇後被召去伺候幾次,皇帝頭頂上的泡泡竟然變成了藍色。

裴瑤狐疑地回到自己的寢殿,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最後決定還是起來去找太後。

更深露重,裴瑤穿著披風,自己一人提著燈籠朝著長樂殿走去。

兩殿相隔不算太遠,一人走過去,還需一盞茶的時間。

黑夜不如白日亮堂,四處漆黑,風被吹得簌簌作響,裴瑤不害怕,反時而向周圍看去。

宮道悠長,燈籠的光色太過渺小,只能照亮腳下的路,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長樂宮的時候已是亥時。

若雲正在宮門口與守門的內侍說話,遠遠地瞧見燈火靠近,自己多留了個心眼,朝著遠處看去。

等了片刻,燈籠走到跟前,皇後的小臉也露了出來,一如往昔,笑盈盈。

“原是皇後娘娘。”若雲這才松了口氣,自從若溪不見後,她整日裏提心吊膽,就害怕會出事。

她走過去,接過皇後手中的燈籠,朝她身後看了一眼,不免擔憂道:“皇後娘娘怎地一人過來了,也該帶個宮娥才是。”

夜晚漆黑,倘若遇事,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裴瑤習以為常,以前在尼姑庵裏的時候,半夜起來做事也是常有的,妖魔鬼怪都是嚇唬孩子的。

“我不害怕。”

若雲笑了,目光落在皇後淺笑的容顏上,心裏驟然高興起來,“您不害怕,可也會有歹人的。”

“那我下次帶上青竹。”裴瑤不和若雲爭辯,好心還是惡意,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一路走,她一面打量,裝作不在意地問:“怎地沒有見過若溪。”

“奴婢也不知曉,昨日若溪就沒有出現,奴婢去過她的房間裏,衣裳都帶走了。”若雲謹慎道,她們在太後面前做宮娥的看似比尋常人高貴,可處處透著危險。

若溪驀地失蹤,必然是犯了大錯,同為姐妹,她連問都不敢問。

進入長樂殿,太後依舊坐在燈下刺繡,若雲在外通稟:“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來了。”

殿內寂靜,燈火噼啪作響。太後擡眸,小皇後巧步走了進來,身上罩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整個人像是從黑暗中走來。

明媚如光,帶著溫暖。

“太後。”

“皇後半夜不睡覺,又想來暖榻?”太後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語氣散漫了些,但並無惡意。

裴瑤去緩步近前,目光在她的繡面上掃過,又是青竹。太後不厭煩,但她看得都快煩了。

一樣東西反復去用、去看,心中必然是十分喜歡,入了骨髓、鉆進了心裏。

裴瑤撇了撇唇角,略有幾分不甘,“暖榻、不過是一人脫了衣裳睡覺罷了。”

“是嘛,哀家今夜陪皇後睡覺?”太後也跟著笑了,目光如筆,將皇後的身子細致地描繪了一番,最後,落在皇後的領口上。

皇後或許是怕冷,領口高了不少,將原本的肌膚都掩蓋起來。

風情都不見了。

太後朝著皇後招手,“過來。”

裴瑤聽話地走了過去,太後想起初見帝王的那夜,唇角不覺勾了起來,“皇後,今日的衣裳不好看。”

“我本已睡下,又想著太後,便匆忙換了衣裳過來。”裴瑤望著太後的眼睛,察言觀色。

太後從繡面上找出一糖盒,輕輕推開盒蓋,露出清一色的橘子糖。

裴瑤立即拿了一顆放入嘴裏,清新的橘子味讓人感覺幾分甜膩,她看向太後,薄扇輕輕一顫,而太後也吃了一塊糖。

裴瑤頓住,不是讓她喂嗎?太後自己都吃了,還怎麽喂呢。她喪氣將橘子糖都咬碎,自己都吞了。

太後不理會她,自己慢慢咀嚼著糖,一顆接著一顆,時不時地看一眼皇後。

裴瑤幹站著,覺得腿腳酸,就直接搬了繡凳過來,與太後面對面坐著。

太後修長的手中在糖盒裏撥動,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噠噠的聲音讓裴瑤皺緊了眉頭。

太後再度吃了一塊,裴瑤坐不住了,上半身靠近太後,唇角碰上她的唇角。

呼吸凝滯。

太後的牙齒也停止下來,裴瑤的舌尖探了出去,碰上唇角,接著是牙齒。

略微掃動後,糖渡到自己的嘴裏。

裴瑤坐直了身子,哢噠一聲,含著太後味道的糖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