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表白(第2/3頁)

顧嬌穿戴整齊後,坐在床上暈乎了一陣兒才拉開門走出去。

老太太、顧小順、顧琰筆挺地圍坐在堂屋的桌邊,聽到開門的聲音,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姑婆。”顧嬌打了招呼,目光落在顧琰與顧小順的臉上,“咦?今天私塾和書院放假了嗎?你們兩個怎麽沒去上學?你們姐夫和小凈空呢?”

二人沒說話,只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你……沒事兒吧?”老太太狐疑地問。

“沒事啊,怎麽了?”顧嬌道。

三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顧小順小聲道:“一般說自己沒醉的……都是醉了的,一般說自己沒事的……”

顧琰面無表情道:“都是瘋了的。”

老太太、顧小順齊齊點頭!

“大清早,神神叨叨的。”顧嬌古怪地看了三人一眼,去灶屋找吃的。

小凈空正蹲在棗樹下清理雞粑粑,沒看見從他後面走過去的顧嬌。

顧嬌進了灶屋,蕭六郎在熬醒酒湯,用豌豆苗煮的,放了少許鹽,是個解酒的土方子。

“早。”顧嬌道。

蕭六郎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她,往鍋裏加了一瓢水:“你醒了。”

“嗯。”顧嬌揉了揉暈乎的太陽穴,突然想起來昨晚洗碗洗到一半就跑去看星星了,之後的事不太記得了。

“昨天喝多了,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吧?”她雲淡風輕地問,顯然是十足信任自己的酒品。

蕭六郎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院子裏,凈空收拾完最後一坨雞粑粑,拎著桶子去給自己種在小菜地裏的豌豆苗澆水了。

他一邊澆,一邊哼唧哼唧唱了起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

顧嬌的腦子一炸,一段不堪入目的記憶閃過腦海——

她站在高高的床鋪上,蕭六郎一臉凝重地站在正前方。

她頭上綁著一對鞋拔子,手裏抓著一條小褲腰帶子,一邊扭,一邊跌聲嗲氣地對著蕭六郎唱:“……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小哥哥,人家摔倒了,要一個親親才能起來!”

鴨子坐,歪頭殺,萌萌噠!

顧嬌一個踉蹌,只覺心口中了一萬箭!

小凈空澆完豌豆苗,開始澆黃豆苗,然後他嘴裏的歌兒也換了:“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愛情的藤蔓~聽我說~嗷嗷嗷~”

腦海裏,她挑著六郎的下巴,茶裏茶氣地唱:“……你是美麗的珍妮~牽著我的手去浪跡京城~嗷嗷嗷~別怕我的六郎~嗷嗷嗷~”

顧嬌腿軟地扶住灶台,醉成那副德行了,她居然還知道改詞兒!!!

顧嬌心口中了兩萬箭,腿軟地扶住灶台!

沒有了吧……

再也沒了吧?

顧嬌心驚膽戰地等著小凈空的後續,等了半晌也沒動靜,沒了沒了,總算沒了……

然而一口氣沒松完,小凈空開嗓了。

他方才是在醞釀情緒,因為下面這首歌需要他投入十分悲愴的感情,這對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來說簡直是一件難度超高的事情。

他一手提著小水桶,另一只小手舉起小水瓢,嚴肅地望著前方:“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耀你我~”

顧嬌的腦子又有畫面了!

她唱到一半,從床鋪跳了下來,深情款款地看著蕭六郎。

“……雪花飄飄北風嘯嘯

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唱到這裏還沒完,蕭六郎轉身就走,她卻坐在地上抱住了人家的大腿,開始鬼哭狼嚎:“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顧嬌整個人都不好了。

比出門走了兩條街才發現自己忘穿內衣更不好!

蕭六郎看了她一眼:“醒酒湯好了。”

顧嬌尷尬道:“不、不用了,我醒了。”

只是還不如不醒!

顧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屋的,她打開小藥箱在裏頭一陣翻找:“失憶藥失憶藥失憶藥……”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我不在!”顧嬌將小腦袋紮進了小藥箱。

從門縫瞧見這一幕的蕭六郎:“……”

蕭六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去一趟縣衙。國子監重新招生的文書已經下達到各地了,縣城都有一個舉薦的名額,我去看看縣衙有消息了沒。”

他童試的總成績是全縣城第一,不出意外,名額就是他的。

顧嬌將腦袋從小藥箱裏拔了出來,額頭上還粘著一盒解酒藥,愣愣地問道:“你要去國子監念書?京城的那個國子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