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偷香(第2/4頁)

“你的衣裳平時不這麽洗的,今天是你自己放進盆裏,被他撞見了。”

他們三個的衣裳都是粗布麻衣,隨便踩踩沒關系,蕭六郎的院服卻是絹帛棉衣,顧嬌都是用專門的木盆給他清洗,力道也放得很輕。

因為輕,所以慢,洗他一件衣裳抵得上洗全家人的衣裳。

但這些顧嬌也從來沒有說過。

蕭六郎還沉在她那句“我也很慣著你呀”所帶來的巨大沖擊裏,緊接著就看到她小心且認真地洗起了自己的衣裳,那雙被皂角水泡得發白的小手似乎抓的不是他的領口,而是他的心口。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二人的關系仿佛在朝某個不可掌控的方向發展。

蕭六郎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以。

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終有一日要一別兩寬。

他們兩個……絕對不能產生一絲一毫不該有的東西。

吃飯時,蕭六郎坐在板凳上,那件晾曬好的白色院服在風中招展,展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晚飯過後,蕭六郎給小凈空洗了澡,然後拿上斧子去後院劈柴。

顧嬌在收拾灶屋。

老太太在自個兒屋裏偷吃楊梅幹。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嬌嬌嬌嬌!”小凈空突然抱著小枕頭從西屋噠噠噠地奔了出來,“屋頂漏雨啦!”

顧嬌與他去了西屋。

這會兒雨並不大,應當是下午的雨水在瓦片上積攢了一堆,這會兒被風吹了吹才給漏下來。

漏雨的地方正對著二人的床,接也不好接,而且半夜下大了可能導致瓦片斷裂,這屋頂本就不老實,再讓大雨給整塌了就不妙了。

顧嬌道:“今晚不能睡這裏了,睡我那邊吧,等雨停了我把屋頂修一下。”

小凈空抱著小枕頭,開心地去了顧嬌的屋。

蕭六郎當然也只能一塊兒睡過去。

好在顧嬌的床夠大,三人其實也躺得下。

就是小凈空有點兒不想把床分給壞姐夫,畢竟壞姐夫那麽大,要占好大一塊地方,不像他小小的,窩在嬌嬌懷裏就夠了。

“能和嬌嬌睡了,開心!”

滿心歡喜的小凈空如願以償地躺在了顧嬌的床鋪上,他把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身上蓋的是嬌嬌的被子,身下躺的是嬌嬌的褥子,還有嬌嬌的枕頭,嬌嬌的枕巾,嬌嬌嬌嬌嬌嬌……

小凈空興奮得在床上滾來又滾去。

忽然,門被推開了,一只魔掌朝他伸來,抓住他的小褲腰帶,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

小凈空驚得手腳一陣撲騰:“姑婆?”

老太太:“今晚你和我睡。”

小凈空:“我不要!”

老太太:“你要。”

小凈空:“為什麽?”

老太太:“為了我的小重孫孫。”

老太太毫不留情地將小家夥抓回了自己屋。

小凈空的美夢就這麽落空了,前有不講理的姐夫,後有更不講理的姑婆,孩生真是太淒慘了!

當顧嬌與蕭六郎各自忙完手頭的事時,小凈空已經在與老太太的鬥智鬥勇中耗光力氣,腦袋一歪打起了小呼嚕。

顧嬌沒說什麽,洗了澡後回屋躺下了。

今天累了一整天,她睡得很快,沒一會兒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蕭六郎洗完澡過來,她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屋子裏為他留了一盞油燈。

如今天氣漸暖,厚被子蓋不住,她蓋了一半踢了一半。

蕭六郎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把被子給她拉上了。

隨後他熄了油燈,在她身側緩緩躺下,他起先是背對著她,但一個姿勢久了身子容易發麻。

他於是轉了個身。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嬌恰巧也轉了個身,將腦袋挪在了他的枕頭上。

他的唇毫無預兆地蹭過了她的臉蛋。

他的腦子當即嗡了一下,立馬變得空白一片。

屋外的雨下大了,敲打在瓦片上叮叮咚咚作響,然而他卻什麽也沒聽到,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他下意識地擡起手來,打算將她推開,可他推的不是地方,觸感一片陌生的溫軟,他的腦海轟的一聲炸了……

——

顧嬌這一夜睡得極好。

許是金瘡藥與蕭六郎抓回來的草藥發揮了功效,她起床時感覺自己的傷口完全不痛了。

但是,她卻在枕頭上發現了幾滴幹涸的血跡。

“咦?誰的血?”

蕭六郎已經起了,正在灶屋聖火。

顧嬌洗漱完也去了灶屋。

如今的天色比冬季亮得早,灶屋不再漆黑一片,顧嬌於是得以看清蕭六郎的臉。

她看了好半晌,眨巴著眸子問道:“你沒睡好嗎?”

蕭六郎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面不改色道:“看書看得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