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七日海洋館.16(第2/3頁)

塞壬軟綿綿的趴在他肩膀上,沮喪低語:“沒有,我想回家。”

“傑,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家啊?”

夏油傑:“……找到鑰匙,就可以回去了。”

日記本主人發現鑰匙不見了是在1月5日,塞壬也在同一天消失。塞壬一旦消失自然很快就會被發現,但鑰匙卻不一定。

日記本記載的1月5日不一定是鑰匙失蹤的確切時間,可能在1月5日之前紗繪子就已經把鑰匙偷走。但是紗繪子帶走塞壬卻一定是在今天……紗繪子為什麽沒有把鑰匙還給塞壬?

以紗繪子對塞壬近乎瘋狂的愛意,她不應該解救心上人後立刻給對方自由嗎?

這個疑惑瞬間升起,令夏油傑百思不得其解。

他抱著塞壬行走在階梯上,塞壬雙手環抱著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肩膀處。祂呼吸時滾燙的氣息拂過夏油傑肩膀,隔著裏面襯衫一層薄薄的布料。

整段階梯只有夏油傑的腳步聲在回蕩,他往上走,走了好一會,突然開口:“塞壬,就叫塞壬嗎?”

埋首在他肩膀上的人略微轉過臉,那股灼熱的氣息又撲上夏油傑的下顎線和耳垂。他聽見塞壬帶點迷糊的反問:“什麽?”

夏油傑重復:“名字。塞壬,就叫塞壬嗎?”

“塞壬是種族的名字。”祂解釋:“我的名字叫及川月見——月見花的月見。”

“你見過月見花嗎?月見花長什麽樣子?”

夏油傑一怔:“你沒有見過月見花嗎?”

及川月見搖頭:“沒有,我一直在海上睡覺,突然某天醒過來,就到人類的房子裏來了。”

祂說話時語氣有種天真——天真又殘忍的意味。就像人類幼童說起自己一覺睡醒就躺在了螞蟻巢穴裏一樣。祂覺得自己生氣了就將那窩‘螞蟻’全部淹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不會有絲毫的愧疚感。

而詭異的是,此刻夏油傑覺得自己,似乎也擺脫了那份愧疚感。他被一針試劑從人類的軀殼中拽出來,已然快要失去自己人類的立場。

樓梯走到了盡頭,夏油傑抱著及川月見走到辦公室裏,將她放在了那張辦公桌上:“月見花是明黃色的花,一般只在晚上開放。不過開起來的時候很漂亮。”

及川月見打了個哈欠,兩只手向後撐著桌子,道:“那不是和塞壬很像嗎?我們也是晚上才出來的。”

祂打完哈欠,發現夏油傑還盯著自己。於是祂露出猶豫的神色,偏過頭思索片刻,試探著問:“你是需要我抱抱你嗎?”

“聽說幼崽會比較需要擁抱,但我是第一次當媽,不是很清楚。”

夏油傑:“……不用。”

及川月見表情變得更加困惑了,但祂乖乖的沒有再追問,只是顧盼著左右,問了另外的問題:“鑰匙還沒有來嗎?”

辦公室的密碼門是敞開的,地面上印著亂七八糟的腳印。倒在地上的岸根,深藍色西裝上甚至還留著幾個錯亂的腳印。

看得出來,那些人逃跑出去的時候,大多很是慌不擇路。

夏油傑盯著屍體身上的腳印出了一會的神,才擡眸去看及川月見——祂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在等自己回答。

夏油傑心情有點復雜。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應:紗繪子來了!

除了感覺到紗繪子的出現外,夏油傑本能還升起了一股厭惡排斥的情緒。紗繪子自然不必說,對他也是相同的情緒。

兩人就像是天生對對方有一種同類相斥的本能一樣,憎惡著對方。

下一秒走廊上就響起了腳步聲,夏油傑盯著門口,緩緩往後退,然後從辦公桌後面的地板上撿起之前那把殺了岸根的消音手槍,拉開保險栓。

及川月見好奇的看著他拉開保險栓,靈巧的手指進行著一連串的行動,看得祂眼睛都要花了,下意識贊嘆:“好厲害啊,感覺你已經成年了,完全可以自己獨立生存了。”

夏油傑:“……判斷成年的標準不該是年紀嗎?”

“當然不是啊!”

及川月見理直氣壯:“人類才會膚淺的用年紀來判斷自己的幼崽是否可以獨立生活。我們一直是靠自己的直覺來判斷幼崽是否成年的。”

夏油傑:“……”

祂太過於理直氣壯了,夏油傑都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祂。正如及川月見是第一次當媽一樣,夏油傑也是第一次給塞壬當幼崽。

雙方均為零經驗。

這時候腳步聲靠近,大開的密碼鎖門外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少女。她穿著研究人員的雪白制服,面色冷漠而高傲。當她看見背對自己坐在辦公桌上的及川月見時,臉上神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上前——

一枚子彈打在她腳邊,阻礙了她繼續前進。這時候紗繪子才像是剛注意到屋子裏還有夏油傑這個人一樣,漠然又嫌憎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