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頁)

小男孩坐在輪椅上安安靜靜叫著他哥,那時候的吳楚豪氣萬丈地拍著胸脯,認認真真地對著輪椅上的小男孩說他保護他。

他跟褚萼的關系越來越好,褚萼也很聽他的話,直到上學了以後,吳楚才後知後覺發現,周圍人只要跟他靠近一點,就會出各種各樣的意外事故。

跟他打籃球的男生手會骨折,帶著他踢足球的男生會在比賽前一天出車禍,他早上多買的牛奶隨手給家庭條件不好但總是借作業給他抄的同桌,下個星期他的同桌就會轉學。

讓吳楚察覺到不對勁的是,那天他送打籃球然後手骨折的同學到醫務室,忘記了放學去找褚萼一起回去。

那時候褚萼來到醫務室,拿著他的書包,站在醫務室門口靜靜地望著他,在背光的醫務室前整個人顯得格外陰郁,看到吳楚忙完後,褚萼嗓音輕輕說:“哥,為什麽不來找我?”

吳楚那時候轉頭對床上的同學匆匆交代了幾句,然後低聲對著身旁臉色蒼白的褚萼哄了幾句,說是他的同學骨折了。

那時候的褚萼臉色蒼白,目光平靜地越過吳楚,望向了病床上睡著的男生,忽然道:“如果我也骨折了,哥也會這樣照顧我嗎?”

聽到褚萼話的吳楚愣一下,皺著眉頭說:“別亂說這些話。”

褚萼的身體虛弱,本身病情就不是很樂觀,要是再出什麽事,後果不堪設想。

那時候的褚萼只垂下蒼綠色的眸子,牽著身旁的男生的手,微微一笑輕輕說:“我騙哥的。”

“骨折的話就抱不了哥了。”

吳楚嘟囔了幾句,背著斜挎包,沒看到身後男生眼裏的占有欲濃重得令人心驚膽戰。

之後的幾天中,褚萼真的骨折了,當晚就進了急救室,轉到病房時後臉色看上去愈發蒼白脆弱,中學的吳楚整夜整夜地陪在男生病床前。

他不知道,白天他趴在褚萼病床頭睡著時,那個臉色慘白的男生伸出另一只手,緊緊握著了吳楚的另一只手,自言自語道:“骨折的話是抱不了哥。”

病床外塵埃飄浮在空中,男生低頭吻了吻安靜睡著男生的手,輕輕笑著道:“但是骨折了,哥就會主動抱我了。”

“啪嗒。”掛在墻上的大風扇被一個老員工調大了一档,布滿灰塵的電扇葉高速轉動著,吳楚猛然起身,從那些陳年舊事中摘了出來,將毛巾浸透了水,敷在了額頭上。

吳楚告訴自己,褚萼回來跟他沒有關系,很久前他們就已經斷幹凈了,後來所有被掩埋的事情爆發後,他們關系就已經分崩離析。

彎著腰在水龍頭前的男生下顎收緊,深吸了幾口氣,指尖有些顫。

褚萼對待感情不像是平常人對待感情,這個蒼白的男生會格外地偏執恐怖,甚至稱得上是病態。

以前他自己一個人沒什麽事,但是如今還有沈秋澤在,他不敢保證沈秋澤會不會被他連累。

想起小時候跟他關系稍微近的人會遭受的那些事情,吳楚下顎越發收緊,整個人緊繃得像根弦一樣,壓抑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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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後,穿著黑色短袖的男生直奔桐南山,坐上出租車後,吳楚低頭給殷縉發了條消息。

----吳楚:今晚不回去做飯。

巷子裏出租屋內,坐在沙發上剝著毛豆的男人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伸手拿來手機看了看。

幾秒鐘後,殷縉面無表情地將裝著毛豆的塑料籃子丟在茶幾上,冷笑了一下,直接起身回了房間。

他辛辛苦苦在家裏替著扣扣嗖嗖的吳楚省著四塊五的毛豆加工費,結果吳楚拿著那四塊五去找小白花。

沒過多久,男人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低頭看了看。

----吳楚:去拿保溫飯盒。

幾分鐘後,男人從房間裏出來,若無其事地坐在茶幾上繼續剝著毛豆。

桐南山的老舊小區要比吳楚租房子的地方好一點,至少樓道上的聲控燈不會一閃一閃。

吳楚坐在三樓的樓梯上,看著早上擺在地上的紅色電視機布和保溫飯盒已經不見了,他蹲在地上,笑了笑,打算坐在樓梯階上等著沈秋澤回來。

外頭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長腿擱在地上,拿著手機玩著開心消消樂,頭微微歪著靠在墻上。

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樓梯道上響起皮鞋踏在地上的動靜,吳楚驀然擡頭,借著聲控燈和隔著樓梯隔間處看到了沈秋澤穿著西裝上樓的挺拔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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