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急切

溫穆清不覺得這樣內鬥消耗卡牌是一件多麽不值得的事情。

作為地球上本不該存在的卡牌和組織,他們的出現只會引起人類的警惕和排外,盡管MIA幫忙清除過詭異,但也只是刷了個存在感,並不會產生什麽合作的想法。

不然“曙光”高層不至於現在都毫無動靜。

一切空口無憑的安撫話語都只是雙方博弈的虛偽假面,想要徹底讓人類相信他們目的,只有另辟蹊徑,讓他們“眼見為實”。

沒有制衡更好用的方法了。

兩個提前選定的“觀眾”,必定會將視頻帶回到該知曉的人手中。再由他們自己推斷出心知肚明的結論,才會更容易地接納其中一方。

至於卡牌——耐久度的消失僅僅代表他無法使用,並不代表這個卡牌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消弭,那麽就無傷大雅。

溫穆清很清楚他的最終目的。

————

從楊民越和張特的角度來看,這次對戰明顯是MIA更落於下風,在對方人多勢眾且底牌未知的情況下,那位握著玉笛的青年,絕對討不了什麽好處。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葉庭深如同觀看一場電影一般坐在曠野的一隅,不知從何而來的軟椅讓他顯得更為舒適,他時不時說兩句話挑撥著場上人的情緒,但顯然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

兩人對峙,身形更為瘦小的鶴率先發起攻擊,他將一直攏在袖中的手擡起,如同揮動旗幟一般,尖銳的爪直指聞折柳。

楊民越放在胸前的錄像裝置將一切記錄,兩人屏住呼吸,眼睛眨眼不眨地盯著雙方。

金屬制的鳥爪代替雙手?是自願還是斷肢續接?楊民越腦海中思緒過了一瞬,很快就被鋪面而來的風擾亂了想法。

原野上的風一瞬間淩冽了起來,像是刀鋒劃過湖面切開的波瀾一般,就連睜眼都能感覺到眼珠的刺痛。

無形的風刃裹挾著冰冷寒涼的氣息朝聞折柳襲去,其中有些還頗為陰損地繞到他身後,試圖一擊必殺。

安靜站立著,閑庭散步恍若參與什麽曲水流觴活動的聞折柳僅僅吹奏了幾個不成曲調的音節,就將風刃碰撞撕裂,落於一地草屑。

他的身形一晃,直接朝鶴靠近,明明溫潤的玉笛卻一時間變成了足以封喉的兇器,毫不猶豫地在鶴的肩膀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鶴後知後覺拉開距離,縱身向上一躍,一半黑紅一半潔白的羽翼從他身後展開。肩頭滲出的血液滴到土地上,激起一陣陣漣漪,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陣法師借此機會出手,一道紅圈將聞折柳圈在原地。

聞折柳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但楊民越等人發現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似乎張嘴罵了一聲,然後又扇著翅膀沖上去。

在聞折柳下一次攻擊落下前,他又閃身融入了稀薄的霧氣中,只能看見一雙帶著寒芒的利爪朝聞折柳脖頸襲去。

聞折柳這次吹笛不再是斷續的音節,而是帶著完整旋律的曲,如同爆破般的高昂聲調,令人的靈魂和血脈都忍不住鼓噪起來,紅圈破裂,連帶著空間都有了一絲撼動的感覺。

鶴顯然是沒料到他這一招,羽毛簌簌抖落,身形不穩,險些栽倒在地。

葉綬直接大步一跨,仿佛薅雜草一般將兩個大男人的脖子往後一帶,直接夾著兩個刑警就沖到了他們身後看似無路可退的墻壁上。

兩人眼前一花,只見自己已經站在了糕點屋外,周圍一絲多余的響動都沒。

“怎麽回事!”楊民越頭昏眼花,還是下意識抓住了葉綬的胳膊,急切地問。

葉綬直接遞給兩人一人一張濕巾,指了指他們的耳朵。

兩人這才發現,他們的耳跡不知何時湧出絲絲縷縷的鮮血,鼓噪的疼痛襲入腦海,令他們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還聽得見我說話嗎?”

葉綬的聲音如同隔了一層磨砂玻璃,又像是從天外飄來,縹緲又恍惚。

楊民越點點頭,眼中滿是心有余悸。

“動真格了,你們倆留在裏面怕是會被波及。”葉綬簡單地解釋了一句,臉上滿是凝重。

楊民越問:“那個先生一個人能打得過嗎?”

車輪戰+非主場戰鬥,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葉綬將帽子壓低,墨鏡他留在了桌上並沒有拿出來,他臉色並不算好看,但依舊沒有出現多大的波動:“應該沒問題,聞折柳能作為MIA常駐在地球的成員,哪怕被壓制,實力也不會弱到哪裏去。”

“葉庭深身上還有契約存在,這次他不會出手,剩下的那兩人……”

他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他們的實力:“算了,你們還是去旁邊休息休息,等結束了再說吧。”

楊民越和張特被他自顧自說的名詞砸得有些懵,耳邊的疼痛還在騷擾著兩人的理智,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詢問什麽,只能看著葉綬淡定地走到對面那條街,買了三瓶礦泉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