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騰雲駕霧

她輕輕的合上了元浩死不瞑目的雙眼，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就是元浩口中說的仙人吧！”

“你肯定就是仙人，也只有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才能超度那些死去孩子的靈魂，也只有你們才能這般輕易的殺死元浩。”女子的語氣裏帶著篤定。

陸羽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女子的說法。

“既然你是仙人，我想問問你，我們女兒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曾看過元浩從外面帶來的書籍，其中有一句話讓我記憶尤新：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那麽我們又算什麽，明明都是一群女子，卻依舊靠著子母河繁衍生息。”

陸羽望著眼前這個滿臉哀求的女子，微微嘆了口氣道：“陰陽相合化生萬物，這是自然之理，然而仙人之能，自然能夠起死轉生，造化生靈。”

女子頓時大笑了起來：“原來我們竟然只是仙人造化之物，連人都算不上。”

這一刻的女子滿眼都是絕望的神色，自己這些年苦心追尋的真相竟然是這般。

玄月卻是說道：“即使是造化之物又如何，我們有血有肉，見生則喜，遇死則悲，有七情六欲，更有喜怒哀樂，為何不能稱之為人。”

陸羽頓時對玄月刮目相看，他真心沒有想到玄月居然能夠說出這麽一番有哲理的話來。

“人生於天地間，本身便是先天神靈造化之物，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以非人稱之。”

陸羽的話好似雷霆，響徹在女子的耳邊，他難以置信的望著陸羽問道：“你說人本身就是仙人造物。”

陸羽笑著說道：“這在外面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不過你們困於這方小天地中，這才不知道罷了。上古有神聖者，名為女媧，感天地之機，摶土造人，方才有了人族。”

“外面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啊！”女子喃喃自語道。

“不要著急，很快你們就能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了，只不過或許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美好，殺戮和欲望依舊充斥著人間。”

陸羽說這話可不是安慰女子，既然唐僧師徒來到了女兒國，自然證明這個地方也是節點之一，雖然他如今還沒能搞清楚這些類似生物穴竅的節點究竟用來做什麽，但是他卻能猜到，通過這些穴竅九州的封印能夠擴大到這些地方，形成真正的人間。

而一旦功成，這些地方自然會被拉扯到一起，到時候，女兒國免不了要融入如今的三界之中。

陸羽的話讓女子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緩緩的站起身對著陸羽鄭重行禮，算是謝了陸羽的解惑之恩，然後帶著元浩的屍首便向外走去。

“老師，您這是要去哪？”玄月問道。

女子對著她微微笑道：“玄月我已經是個罪人了，再也沒有面目回國都之中，我準備將元浩的屍首葬在我們初相遇的地方，我可能會在那裏隱居吧，然後靜靜的等待女兒國囚籠被打開的那一天，我便會去完成我的夢想，行遍四方，見一見世界之大。”

“你是個好孩子，好好的生活，或許有一天我們還能夠再相見。”

女子說完這話，便抱著元浩的屍體，頭也不回的向洞府外走去。玄月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拉住自己老師的胳膊，但不知為何，她又將自己的胳膊緩緩的放了下來。

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地說道：“老師說的對，從她選擇背叛的那一天起，那個地方她便再也回不去了，我應該祝福她總算看到了自己苦心追求的希望。”說著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轉過頭對著陸羽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謝謝你！”

這一刻，陸羽感覺眼前的這個美艷的女孩子似乎突然之間長大了一般。

也許在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後，她總算成熟了起來，開始能夠直面這個殘酷的世界，能夠坦然的接受生離死別，能夠認清自己的無能為力，這便是成長，每個人都會遇到，都會無可奈何，都會經歷的成長。

“最後我能求你一件事嗎？”玄月擦幹了自己眼角的淚花，笑著對陸羽說道。

陸羽微微點了點頭道：“說吧！”

“你能護送我回皇宮嗎，我怕姐姐會有危險！”想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麻煩陸羽，而且陸羽還對她有著救命之恩，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報答他。

想著想著，她的臉蛋不由的泛起了紅暈，偷偷望了陸羽一眼又急忙低了下來。

“相逢即是有緣，走吧，我送你回去。”

玄月跟在陸羽的身後，不敢擡頭看他，進來時感覺有些長的通道，這一次為何那麽的短，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和陸羽便已經來到了洞府外面。

陸羽寬闊的肩膀擋在她的身前，投下了一片陰影，她便站在陰影之中呆呆地望著陸羽的背影，心中滿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