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打賭

“我如今在涇河龍宮做西席,若是想要尋我可到哪裏。”陸羽微笑的說了一句。

這話卻讓袁守誠大吃一驚,他詫異的望了一眼陸羽,十分關切地問道:“先生這是想幹什麽?”

陸羽一看袁守誠的神態,自然知道這人是以為自己要動什麽手腳,便笑著說道:“我又不傻,那老龍求仁得仁,陸某又何必做這個惡人,你且放寬心,只不過是受人之托,護住他一家妻兒老小罷了。”

袁守誠暗暗松了口氣,他如今只想平平安安的執行完自己的任務,實在不想牽扯到這些大能們的爭鬥中去。

看著陸羽遠去的背影,他悄悄摸了摸頭上的虛汗,剛剛那一刻的確有點嚇到他了。

周圍的人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只看見嘴動,卻聽不到聲音,實在怪異,然而卻不敢多問,畢竟高人都有些奇怪的脾氣,得罪不得。

陸羽卻沒有在長安城久留,返回了水晶宮中,一進宮門便看見涇河老龍已經在大殿中焦急的等候。

看見陸羽十分高興地問道:“先生,可曾確定了嗎?”

此時的老龍心情忐忑,他已經準備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但是也害怕出現變故,因此才拜托陸羽前去打探,確認這位出現的算命先生的確是那位至尊的下屬,否則豈不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自然,這等事關天地的大事,又豈會出現紕漏,你這是心神不寧這才疑竇叢生。”

“唉!生死之事,豈能等閑視之,老龍我的確有些心態失衡,難以自持。”

陸羽只能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並不是誰都有坦然接受死亡的勇氣的,涇河龍王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眼見時機將至,老龍一家老小便拜托先生了,等到風波平息,至尊自然會派人前來接我的幾位孩子,他們的前程早就定好了,唯獨這個老七桀驁不馴,還請先生多多照料。”涇河龍王彎腰行禮,言語間充滿了懇求。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龍王盡管放心,陸某自會傾盡全力護你一家安全。”

過了沒幾天,便有巡河夜叉前來稟報:“禍事了!禍事了!”

龍王問:“有什麽禍事?”夜叉道:“臣巡水去到河邊,只聽得兩個漁樵攀話。相別時,言語甚是利害。那漁翁說:長安城裏西門街上,有個賣卦先生,算得最準。他每日送他鯉魚一尾,他就袖傳一課,教他百下百著。若依此等算準,卻不將水族盡情打了?何以壯觀水府,何以躍浪翻波輔助大王威力?”

龍王一聽,臉色一沉,他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巡河夜叉,卻沒有說話。陸羽也是心中暗暗吃驚,那位居於九天之上的至尊,手段真是厲害,若是沒有此事,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居然是他的手下。

“欺人太甚,我這便去找那賣卦之人。”龍王佯怒道,他知道這夜叉便是來提醒自己,時機已到,因此自然要按照劇本行事。

龍宮裏的龍子和蝦臣蟹士、鰣軍師鱖少卿鯉太宰,面面相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以往脾氣溫和的涇河龍王會有這般暴躁的一面,只是聽了一面之詞便要打生打死。

紛紛出來勸阻道:“大王且息怒。常言道,過耳之言,不可聽信。大王此去,必有雲從,必有雨助,恐驚了長安黎庶,上天見責。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若化成普通人,前去看一看再做打算。”

涇河龍王這才收斂怒容,沉吟片刻道:“眾愛卿說的有禮,人族有句話叫不教而誅,謂之虐。待我前去問個明白再做打算。”

於是他暗暗向陸羽和自己妻子點了點頭,便飛身離開了水晶宮。

龍後望著自己丈夫決然遠去的背影,眼角劃過了一絲淚花,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這是去主動找死去了,為了龍族的顏面和天庭的法度他們只能上演這麽一出大戲,好名正言順的血祭祖龍。

幾位龍子也開始散去,老七卻是疑惑地說道:“總感覺父王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啊,依著他的性子,不可能張嘴就要治那個賣卦的於死地啊。”

“老七你就別瞎想了,我倒是覺得那個夜叉說的有理,這賣卦的若是真有這本事,長此以往我水族還怎麽生存,父王乃是水族之君,自然要為涇河水域萬千生靈著想。”

這一番話暫時打消了七王子心中的疑惑,但是他還是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卻也再沒說什麽。

不消半刻鐘的功夫,涇河龍王已經回到了水晶宮,將自己與袁守誠打賭一事托盤而出,眾人紛紛笑道:“大王乃是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有雨無雨,大王如何不知,這賣卦的必輸無疑。”

就在此時,一個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敕旨,徑投水府而來,於水府前站立說道:“涇河龍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