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行

只見白小夭氣勢勃發，似乎有一具白骨自她身後顯現，她雙手成爪便向陸羽兩人抓了過來。

陸羽見此便要出手，卻被金蟬子一把攔下，只見他沖到前面，生生受了白小夭一擊。一聲脆響，白小夭的手便刺進了金蟬子的身體。

然而傷口處卻連一點鮮血也無，只有無量的人道氣運從傷口處湧出，順著白小夭的手臂遍布她的身體。

“啊”白小夭發出慘叫之聲，人道氣運好似火焰焚燒著白小夭的身軀，有無數的黑色氣息從她的身上出來，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原本美艷的臉龐，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她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眼神復雜的望著眼前的金蟬子，腦海裏閃過過往的種種，雙手輕輕拂過金蟬子的面容。

陸羽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復雜的眼神，有遺憾，有失落，有不甘，亦有恨意。

“我的這樣子是不是很醜？”她輕聲的問道。

“諸法皆空，一切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電，在我眼裏你一直是白小夭，以前是，以後也是。”金蟬子雙手合十地說道。

“那你還願意娶我嗎？”

“貧僧只願行遍四方，求證佛法。”金蟬子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便轉過頭去，再也不看白小夭一眼。

白小夭聽到這話，淒然一笑。說道：“金蟬子，我恨你！”說完便狂奔而去。

陸羽望著白小夭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雖然白小夭身上的魔氣已經被人道氣運洗刷幹凈，但白小夭的功法猶存，估計日後生出禍端，但金蟬子不願動手，他又何嘗願意，畢竟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眼睜睜的看著慘劇發生，卻沒法阻止，金蟬子心有愧意，他陸羽何嘗沒有。

一滴眼淚自金蟬子眼角劃過，掉在地上，化作一個晶瑩的珠子，閃耀著淡藍色的光輝，讓人十分的溫暖。

這是金蟬子的眼淚，亦是佛子的眼淚，他自太古修成人身，拜入佛門，但卻依然沒有經歷過七情六欲，從不知情為何物，如今輪回轉世方才知道人世之苦，掉下了人生中第一滴眼淚。

“你哭了！”陸羽輕聲說道。

“情不自禁，悲從中來，留下眼淚又有何奇怪。”金蟬子反問道。

“看來你離佛又更進了一步，未曾拿起何來放下，我曾擁有又怎會失去。”

“素來知道居士有佛性，沒想到能說出這般禪意悠長的話來。”金蟬子雙手合十地說道。

“你可別說讓我入你佛門，理念不合。”陸羽趕緊擺了擺手道，自己本來就和佛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還生怕金蟬子來一句，與佛有緣，他可不想當和尚。

眼見著金山寺修建成功，金蟬子將那塊金山寺的牌匾掛上。陸羽也是唏噓不已，白小夭的話語還猶言在耳，可是如今物是人非，恐怕難有相見之日，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像他這般長生久視的人恐怕免不了看這些人世間的生離死別。

唯有時時拂拭心台，方能見心明性，不被世間紛紛擾擾影響心境，造成劫難。

金山寺建成之後，金蟬子開始在收納僧眾，教他們修持佛法，而自己則依舊端坐在山巔，俯瞰長安，默默的吸納人道氣運。

“不要堅持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就要裂開了。”陸羽望著明滅不定的金蟬子說道，此時的金蟬子，渾身上下似乎布滿了裂痕，龐大的人道氣運似乎要噴湧而出。

金蟬子也是嘆了口氣道：“的確已經到了極限，看來是時候往西一去，還望居士能夠同行。”

這是金蟬子以前就和陸羽說好的，等到自己吸納氣運到了極致便央求陸羽陪他西行，也算是為他日後做準備。

陸羽也十分好奇，金蟬子第一次的西行之路會有何不同，於是欣然永諾。

第二日兩人便帶著小黑熊和大黑驢和金山寺眾僧告別，踏上了西行之路。

與唐僧一路西行不同，陸羽一行人走的十分順利，別說妖魔鬼怪，就連個劫道都不曾遇見，讓大黑驢和小黑熊兩個大感無聊。

及至大唐邊界便看見有一座高山，高接青霄，崔巍險峻。有萬丈佛光照耀，瑞氣千條。

金蟬子停住腳步，輕聲問道：“前面莫不是佛祖鎮壓大聖的五行山？”

“正是那猴子的所在，我和他乃是好友，正好前去探望，你要不要去？”陸羽十分好奇金蟬子的選擇，他不知這兩個命中注定有師徒之義的人第一次見面會是何等模樣。

“既然到此，理應去看看他。”金蟬子沉思良久，宣了一聲佛號道。

說完轉過頭對著小黑熊和大黑驢說道：“此處乃是佛祖鎮壓齊天大聖之所，有諸神監管，我倆進去探望，你們便不要進去了，免得惹得諸神不喜，徒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