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過世

陸羽望著戰意盎然的猴子，十分無語，他的意思可不是這個啊，猴子哪來的鬥志。不過這也許就是他和猴子的差距吧，這可是被稱為鬥戰勝佛的人，果然和他這種人大不一樣。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聊道日落月升，星光閃耀。陸羽擡頭看了看天空，發現鎮守猴子的山神土地，五方揭諦，正焦急的望著自己和猴子。

陸羽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逗留的時間有點長，這些名義上的看管者又不敢管，又害怕被人說是玩忽職守，這才焦急的望著這邊。

笑著對天上拱了拱手，轉過頭來便對猴子道：“看來我該走了，否則這幾位估計受不了。”

“管他們幹嘛，惹了老孫我不高興，讓這五行山抖上幾抖就安分了。”猴子撇了撇嘴說道。“畢竟職責在身，何必和他們計較。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混了個臉熟，以後看望你方便點，要是換人了，我不得從頭來過。”陸羽笑著說道。

就在陸羽看望猴子的時候，大楚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曾經追隨陸章多年的宰相胡生亮大限將至。

要說胡生亮此人確實有些傳奇，快到花甲之年的時候還是一事無成，整日混跡在流民之中，顛沛流離，誰知道得遇陸章，兩人相輔相成反倒成就了大事。可以說這個事跡傳遍了大楚，成為了很對郁郁不得志之人的精神寄托，人們常說：花甲之歲莫要愁，君不見胡生亮花甲遇明主，聲聞天下。

豐京城中，胡家已經是一片哀泣，所有人都知道府裏的擎天柱將要倒了，胡家的後輩一個個面色沉重，對於他們而言，胡生亮便是他們榮華富貴的保證。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當今天子攜皇後和太子前來探望。

陸章走進院子，還沒到房間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掀開門簾，胡生亮那張蒼老的臉龐在屋裏的屏風後依稀可見。

緊走幾步，來到塌前。此時的胡生亮已經是骨瘦如柴，面容消瘦，蒼老的手上面已經看不出血肉的痕跡，然而他的眼睛還是那般的明亮，就好像兩個人當初剛認識的時候。

“老胡！”陸章喊道，聲音裏帶著顫抖，這是他登基之後第一次經歷死別，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到，但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作為一個成熟的帝王，這種真情流露的情形已經很少能看見了。

“陛下，您怎麽來了！”胡生亮看到陸章的到來，很激動，掙紮著要從被窩裏翻起身，但是衰弱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的想法。

陸章連忙將他按在床上道：“你是病人，還要起來見禮嗎，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安心躺著吧。”

也許是剛剛起身太猛，也許是聽了陸章的這些話，胡生亮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他微笑地說道：“我這也算是大楚獨一份的待遇了。”

“老胡，趕緊好起來吧，我這裏還要你幫忙打理呢。”陸章也是有些激動地說道，他心中知道自己這些話只不過是安慰罷了，胡生亮這個情形明顯是命不久矣。

“老臣的身體，老臣自然清楚，我恐怕是大限到了，陛下也不必傷感，別人不知道，陸先生應該告訴過陛下關於幽冥龍庭之事。”這一刻的胡生亮似乎恢復了生機，臉上有著異常的血色，整個人也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我母親本是青丘狐仙，卻在不經意間動了凡心，嫁給了我父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他們兩人死在了一場劫難中，幼年的我便被母親族人接到了青丘，只可惜我沒有修煉的天賦，又因為出身的原因在那裏飽受欺淩。”

“我日夜苦讀，只希望用讀書來證明自己，然而寒窗苦讀多年卻也無太大成就，那時候又是年輕氣盛，便私自逃離了青丘來到人間。原本只打算平平淡淡度過一生，誰料天下大亂，我不得不帶著一家人顛沛流離，嘗盡了世間疾苦。”

“直到遇到陛下，您不以我年老體弱，將軍政大事托付，我心中感激涕零，發誓要為陛下效死，然而陛下乃真命天子，居然在很短的時間成就大業，我也沾光有了名聲。如今我子孫後代衣食無憂，自己也得償所願一展心中抱負，這樣的一生可謂幸運，因此陛下不必憂傷。”

“就讓老臣先走一步，到幽冥龍庭替陛下打掃庭除，以待陛下歸來。”

胡生亮的一番話真情實意，聽的陸章大受感動，不過心中的傷感也是減弱了很多，畢竟正如胡生亮所說，死亡只不過是先走一步，日後在幽冥龍庭之中，君臣依舊能夠相見。

“還望陛下保重龍體，開創盛世，老胡我在龍庭之中亦為陛下慶賀。”胡生亮突然大聲說道，面色潮紅，眼神明亮。

然而盛極而衰，這正是回光返照。等說完這句話，只見胡生亮的手瞬間便沒了力氣，氣息逐漸開始減弱，眼神裏的光芒也漸漸消失，口鼻中漸漸沒了呼吸，大楚一代名臣胡生亮就此盍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