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先天之氣

大河濤濤，日日夜夜永不停歇。兩岸人家炊煙裊裊，河上漁夫們架著自家的小船緩緩的向家劃去，唱著嘹亮的漁歌。

陸羽就在岸邊悠閑地逛著，漸漸地日落月升，勞碌了一天地漁民們已經進入了夢鄉，萬籟俱寂唯有大河濤濤。

突然那河面上顯出一個巨大的黑影，是一只巨龜從河底升起，對著天空中的明月吞吐精華。

若是一個膽小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嚇得掉頭鼠竄，實在是這巨龜面目猙獰實在有些可怕，再加上吞吐月華，明顯就是個懂修行的妖怪。

吞吐月華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然而那老龜卻沒有離去反倒邁著不快的步伐，走到了岸邊的一片樹林之中，其中已經有不少動物等在此地，一個個眼神靈動赫然都是成了精的。

老龜緩緩爬到了一塊巨石旁邊，嘴一張一閉居然發出人聲。

陸羽仔細傾聽發現講的是吞吐月華的法門，雖然十分粗淺，卻也讓周圍這些剛剛成了精的動物們聽到津津有味。

睜開法眼發現這些精怪渾身清氣凜然，無半點血煞之氣，顯然都是良善之輩平日裏也未曾造下殺孽。

“水之一道博大精深，老龜我曾聽過路的書生曾說水有五德，然而我等畢竟是異類，水之道究竟有哪五德便無從可知。”

“水有五德，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一切生物，好像有德；流必向下，不逆成形，或方或長，必循理，好像有義；浩大無盡，好像有道；流幾百丈山間而不懼，好像有勇；安放沒有高低不平，好像守法；量見多少，不用削刮，好像正直；無孔不入，好像明察；發源必自西，好像立志；取出取入，萬物就此洗滌。”陸羽福至心靈不由得開口說道。

眾精怪突然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人類書生，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便聽見這位書生口中訴說水之五德，只覺得有一股清流洗滌心靈。

老龜看見陸羽渾身似有光芒隱現，仔細看去似乎有一片汪洋，心中明白恐怕是遇到高人。當時便叩頭道：“還望先生不以我等出生異類，可憐我們入道無門，講解一二。”

陸羽也不客氣，緩步走到青石之上盤坐，望著那不停拍打的河水表情自然祥和，將自己對於水之道的理解一一道出。

他乃是天門築基自悟道法之人，又時常聽祖師講道，所以對於修行之道了解頗多，因此說起來頭頭是道，聽得周圍動物如癡如醉，陸羽的這些話給他們打開了一扇大門，他們似乎能夠穿過大門看見那令人癡迷的大道，因此一個個屏氣凝神認真聽講，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打斷先生講道。

而在這講道解惑的過程中，也是陸羽對自己修行的一次總結與反思，他講的漸入佳境。

不停的有生靈來到此處，聽著陸羽地講道，只感覺自己的修行之路突然有了方向，對於他們這些沒有傳承的小妖怪來說，陸羽講的修行之道雖不涉具體修行法門，但高屋建瓴脈絡清晰相當於替他們指引了方向。

這是天大的機緣，因此哪怕是平時有嫌隙的小妖此時也是收斂氣息認真聽講。

隨著時間的流逝，陸羽所講內容愈加高深，漸漸已經超出了周圍人的理解範圍，他們越是想聽清楚卻感覺倦意一陣陣的包圍著他們，根本就不能集中精力，他們內心也清楚這種道妙高言確實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理解的，但沒有一個人願意放棄依然堅持聽著。

陸羽卻感覺自己的狀態出奇的好，大腦十分的活躍，平時想不通的一些修行難題此時都迎刃而解。

他以前認為大能講道只是為了教化眾生，沒想到這所謂的講道對於一個人的修行之路來說是如此的重要。

此時的他已經沉浸在這種奇妙的講道狀態裏面，絲毫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不知不覺直接明月已經快要天明。

陸羽感覺自己五臟中有一股奇妙氣息從腎臟激發，情不自禁張開了嘴巴，一道淡藍色的氣息從他的口中吐出。

這股氣息玄之又玄，先天地而生，是五行造化之氣，正是五氣之中的水之氣。

人乃是萬物之靈長，出生之時便擁有先天之氣，只不過一旦降生先天之氣潛藏於五臟之中，凡人窮其一生也不可能發現這造化之氣。

唯有天仙之道，五氣激發才能將體內的那一絲微弱的先天之氣激發出來，只不過這股氣息出現不易消散卻快的驚人，若無相性合的寶物或者神通只會白白讓這機緣溜走。

精怪們如癡如醉的望著那股飄在空中的淡藍色氣息，這氣息是那樣的迷人，似乎將天地間所有的水都聚集在一起。

氣息周圍似乎將整個天地隔了開來，在他們的印象中，一切似乎變成了水的世界，雨落於地匯聚成河，海納百川卻又蒸騰而上，如此反復正是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