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和新世界開頭

七月二十四日,伊國的革命日,等同於華國的國慶。

這是新任總統阿爾伯茲三年前宣誓就職時,頒布的第一條法令。

三年過去,被戰爭摧殘的沙灘已恢復昔日的風情萬種,總統阿爾伯茲大力推展旅遊業,沙漠,大海,大自然給予的瑰麗風景,每年慕名而來的遊客為國家帶來新的生機。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三年前那場震驚全世界的大戰。

幾十名英雄歸去,血灑疆場,讓全世界記住了這裏。

早上七點三十分,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面色肅穆的儀仗兵擡槍對準天空,整齊響亮的槍聲,像悲鳴又像呐喊。

養老院被改建成了紀念館,裏面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保持著斑斑傷痕。那面被染紅的大門前,立起了一塊長長的大理石紀念雕像。

英雄的骨灰已經魂歸故裏,但他們的英靈永遠留在了在這裏。

總統阿爾伯茲目光像穿透了歲月,極深,像見到老朋友般帶著溫度,落向一個個永垂不朽的熟悉面容。

張美麗、趙大柱、單翔、王愛國、李有志、王富貴、王天勝、李翠花……

已經過去了三年,但哪怕三十年,只要他活著一天,記憶就不會褪色,是他們,把伊國拉出了深淵,也拯救了全世界。

幾十名戴著白手套的儀仗兵依次輕輕走過來,每人手上都捧著一束花。

兩束玫瑰花,獻給張美麗和趙大柱。

張美麗此刻美極了,頭花整整齊齊攏在腦後,上面紮了朵盛開的小花,笑靨也如花,滿眼柔情看著身邊的趙大柱。

趙大柱微微低頭,眼底的溫柔,似乎能融化堅硬的大理石。

她們就這樣彼此看著,永垂不朽看著彼此。

再也不會分開!

送給單翔等三名老兵的是菊花。

那是皮膚的顏色,菊花凝霜開,就像那個偉大的民族一樣,傲岸不屈。

粉紅色康乃馨送給王總王富貴。

他可以帶著這束花,去見他的娘,他可以大聲說,兒子給您爭氣了,雖然上半生不是個東西,但生命的最後,他是國人的驕傲!

送給酒吧老板王天勝的,是一束盛開的白色百合,他怕老婆,沒啥家庭地位,據熟悉兩人的朋友說,他老婆最喜歡百合。

想和他百年好合。

還有李翠花,一個很普通的婦女,她在伊國給人當保姆,沒爬上那面墻之前,沒一個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家人說,她從小到大做過最勇敢的事,就是為了養家糊口出國。

沒人知道她為什麽站出來,按照單翔給的順序,她應該在最後面。

阿爾伯茲緩緩擡起手,敬禮。

人有兩次死亡,第一次,生命終了,第二次,過往痕跡和名字慢慢被遺忘,直到再無人記起。

可他們不會,這片熱土和人民,會永遠永遠記住,記在心裏。

這樣的日子,缺少一個人。

似乎看出他在等什麽,儀仗隊隊長走過來,輕聲匯報:“梁大使剛才打過電話,說讓咱們先回去,她稍後自己過來。”

阿爾伯茲思緒又飄回到那個血染的清晨。

華國六架戰機,消滅數千棘突份子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不過死的也算瞑目,因為戰機的到來,利國航母沒敢發射導彈,他們的親人,活了下來。

養老院大門倒塌刹那,發生了短短的幾十秒交火,梁汝蓮一槍擊斃棘突首領薩爾茲,自己肩膀也中了一槍。

但她沒回國。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重建大使館。

滯留的華國人不少,因為棘突份子搞的膽戰心驚,還有各種戰後事宜。

然後,她就留了下來,駐伊國大使。

當地華人,以及本國的居民,把逝去英雄的尊敬全集中了她身上,如今影響力不比阿爾伯茲這個總統弱。

特別在小孩子心裏。

今天有一家幼兒園開業,她給孩子們講故事去了。

中午時分,沙灘被烤的燙腳,海風黏糊糊的,遊人漸漸散去。

梁汝蓮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她只有兩只手,拿不了那麽朵花,按照每人喜好,一人送一朵。

夥伴們似乎沒察覺她的到來,張美麗和趙大柱依舊深情凝視撒狗糧,單翔和兩名老兵面色肅穆眺望祖國的方向。

王天勝笑意吟吟,那是他生前最帥最滿意的一張照片,據說曾短暫打敗過小鮮肉,榮登老婆手機屏保三天。

給人類幼崽講了一整個上午的故事,再走到這裏,真有點累。

梁汝蓮挨個送完花,坐在張美麗腳下,靠在她腿上,午後的大理石堅硬又有溫度,疲憊嘆了口氣。

她有個不好消息要告訴他們。

病毒,還是傳了出去。

戰爭結束之後,利國在各種國際場合不停公開示好華國,看起來似乎知錯了,畢竟病毒事件心照不宣。

就像國際輿論公認的一樣,兩個超級大國動手,會是全世界的災難,大概率引發新的大戰,你有盟友我也有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