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站:“福壽村”(32)(第5/6頁)

不管這輛火車到底是缸中之腦還是什麽真的假的,光是現在體驗到的東西已經足夠讓木慈放松下來,反正都要死,火車上的福利換在平常,哪怕是讓木慈不吃不喝打工到死都拿不到,現如今既然已上了賊船,不如多發現好的地方,實在沒必要給自己添堵。

木慈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接受自己的新人生了。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跟平板訂購完健身器材跟一些日常必需品,就去餐廳吃早飯了。

餐廳車廂裏格外冷清,只有昨晚有過一面之緣的羅密桑,對方正捧著臉看向車窗,窗外是蜿蜒起伏的雪山,雲層微微籠罩著,風景似畫,看得人如癡如醉,好似真的在乘坐一趟前往雪山的旅程。

還是一樣的平板,一樣的小餐車。

木慈攪了攪自己的幹貝蝦仁粥,看著羅密桑眼前的牛奶,不禁問道:“你就喝這個?”

“我有選擇困難症。”羅密桑嘆了口氣,“溫姐說我多喝牛奶才能長高,我就幹脆只點牛奶了。”

木慈給他點了一份黃油吐司,羅密桑並沒有拒絕,而是默默吃掉了,然後又道:“再給我點一份別的吧,我想吃甜的。”

木慈:“……”

他於是又給羅密桑點了個烤蜜薯,隨口問道:“其他人不來吃早飯嗎?”

羅密桑只是小心地剝著薄若蟬翼的外皮,含含糊糊道:“看心情吧,好多人這會兒還沒睡醒,你醒得這麽早,是做噩夢了嗎?”

“沒有。”木慈搖搖頭道,“只是自然醒,昨晚……今早是我這幾天來睡得最好的時候了。”

“那你還蠻厲害的,好多人上車之後都會開始做噩夢。像夏涵他們也會睡個懶覺,不會這麽勤快爬起來。”羅密桑聳聳肩,沒多會兒就把蜜薯吃掉了一大半,“不過等會五五開應該會來,他很喜歡餛飩湯。”

“五五開?”

羅密桑嘆了口氣道:“就是左弦。”

這讓木慈有些詫異:“你跟左弦很熟嗎?”

“還好。”羅密桑斟酌了下,好像是在思考怎麽回答,“不過也不討厭,他算是車裏比較有運氣又聰明的家夥。”

木慈喝了兩口粥,又問道:“幹嘛叫他五五開?”

“雖然他的生還率是百分百,不過跟著他的人卻經常是一半一半的幾率。”羅密桑把胳膊壓在桌子上,圓圓的貓眼嚴肅地注視著木慈,“所以我私底下叫他五五開,你不要告訴他。”

還沒等木慈點頭,羅密桑的頭就被人按了下去,穿著黑襯衫的左弦笑眯眯地出現在眼前,他的聲音仍舊不緩不急:“不要告訴誰啊?”

“喂,會變矮的。”臉頰擠在蜜薯上的羅密桑奮力掙紮,“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生氣了!”

左弦故作驚訝狀:“噢,那你要預言我四天後一定會下車嗎?”

羅密桑仍舊在努力掙紮,看上去像是只狼狽的企鵝:“那需要預言嗎!?”

槽點過於密集導致木慈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吐槽,他只好往裏坐一坐,邀請左弦道:“坐我這兒吧,吃什麽?”

“啊——”左弦捂著胸膛,柔情地凝視著木慈,“你真好心。”

他終於放開被蜜薯糊了一臉的羅密桑,身姿優雅地坐在了木慈身邊,絲毫沒有伸手去拿平板的意思,直接開始點菜:“一籠蝦餃、蟹黃湯包、燒麥,一份蒸鳳爪、榴蓮酥、馬蹄糕,再要一碗魚生粥,一壺烏龍茶。噢,對了,還要餛飩湯。”

“吃這麽多,你不怕撐死嗎?!”羅密桑聽得直流口水,鄙夷完左弦後立刻把期盼的目光轉向木慈:“我也要來一樣的。”

木慈壓根沒記住,於是直接把平板拍在桌子上,臉色陰沉:“自己點!”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左弦倒茶時又開口道:“今天沒帶冷秋山出來?”

“夏哥帶去照顧了。”羅密桑在擦臉上的蜜薯。

木慈聽糊塗了:“等下,冷秋山?他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我們說的是盆栽。”羅密桑懨懨道,“車上的人一旦失去,所有痕跡都會徹底消失,什麽都不剩下,哪怕是照片也一樣。”

羅密桑掏出一張合照,上面是他,溫如水還有夏涵三人的照片,夏涵的姿勢非常奇怪:“你看,這張本來是夏哥靠著冷哥的,因為冷哥死掉了,所以照片上的他也就消失了。車上沒辦法搞個墓碑,我們三個人只好一起種了個盆栽,我選花盆,他們分別選了泥土跟種子,這樣就算我們中有誰死了,作為三人的所有物,花盆也不會隨便消失。”

一時間,木慈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過了許久他才生硬地轉開話題:“對了,剛剛忘記問了,你們說的預言是什麽意思?羅密桑你還會占蔔?”

左弦忍不住大笑起來:“不,不是,怎麽講呢,羅密桑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的死狀,所以他經常會去告訴別人即將要面對怎樣的死法,我們當然也不例外。順便,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是他以前是個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