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是來分手的…才怪

“明天出去逛嗎?”

“嗯?”柏舟一提出這個問題時,藍山訝異地問,“你不用去中數院?”

“周六。”

“噢——”藍山恍然大悟,他許久沒有周末的概念了,感慨道,“我還以為你們沒有周末雙休日這種東西呢,就像簽了賣身契那樣。”

柏舟一無表情地捏了下他的腰,示意他別瞎說。

“嗯……”藍山兩指捏住他的手腕,笑著壓低聲音,“那你明天不用早起了是吧。”

柏舟一不置可否,低著眸看他。

藍山又笑:“暗示什麽呢小天才,我這種智商像是能聽得懂暗示的人嗎?”

柏舟一不說話,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藍山不和他對視了,他閉上眼,卻沒能到親吻,只有輕微的呼吸拍打在唇上。

藍山等了好一會兒,等不到想要的,不滿地睜眼,手擡起扣住柏舟一後腦,有些粗魯地把他摁下來,親了上去。

今天的夜晚很寧靜,細聽能聽見風吹打玻璃的聲音。藍山的低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清晰,這讓他有些害臊,也更討厭柏舟一連這個時刻都沉默。他發泄似地仰頭咬了咬柏舟一的疤痕,立刻被懲戒出了短促的求饒聲。藍山覺得太丟人,叫一聲就用手捂住了嘴,說什麽都不肯松開。柏舟一要親他,只能碰碰他的手背,又或者向上,親掉他眼角的淚水。

藍山的腰很細,是那種很有力量的勁細,緊實的肌肉被束在薄薄一層皮下,手覆上去就能感受到力量的緊繃。他的腰能支撐他在巖壁上做出各種靜、動態高難度動作,卻此刻毫無尊嚴地被柏舟一卡在掌心,毫不尊重地被揉捏著,折磨人地酸軟。

柏舟一喜歡用手掌丈量一些東西,尤其是他的東西。

柏舟一纏了藍山很久,他平日像貓,這種時刻又像蛇,嘶嘶地繞著獵物,一點點把其吞食。藍山不怕蛇,更不怕柏舟一,他依偎著黏人的蛇睡過去,夢裏也會和他在一起。

但迷迷糊糊進入夢鄉前,藍山還是忿忿地想,柏舟一這性癖也太磨人,等自己回去,一定要讓教練制定一份增肌的訓練計劃。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隨睡意的到來被拋到腦後,藍山再不聰明也能意識道,柏舟一無所謂喜好什麽,只在意藍山本身。

怎麽改都是沒用的。

兩人最後也沒有早起,早上的柏舟一格外黏人,他本就賴床,還自告奮勇承擔了洗衣買早飯等雜活,他讓藍山待著等就行,但在此之前藍山要能成功把他從床上扯起來,不然兩人就都得餓肚子。

藍山好不容易從柏舟一睡意朦朧但又格外堅定的糾纏中脫身,再把他從溫暖的被窩裏拖出來,還花了一番功夫安撫好有起床氣的天才。

兩人打架似的在衛生間洗漱完,柏舟一把臟衣籃拎上,出門洗衣房,順便買了早飯。

等兩人換好衣服,出門時,幾乎已經是午飯的點了。

兩個正值壯年的青年人很能吃,也很會餓,藍山拉著柏舟一漫無目的逛了一會兒,一頭紮進一家裝修漂亮的餐廳。

等吃了午飯出來,他們又懶了。藍山作為運動員還好,好歹有飯後消食的概念,邁腿要逛,柏舟一則完全累了,他困乏地眯著眼,魂似地被藍山拉著亂走。

兩人一個健步如飛一個面若冰霜,組合奇怪又格外搶眼,無論時柏舟一還是藍山都腰細腿長,臉又長得帥氣,如果不是柏舟一的表情太過生人勿擾,估計早有男男女女上來搭訕了。

藍山無頭蒼蠅般晃了一會兒,遠遠看到什麽,他睜大眼,撒開柏舟一,快步往前數米,站定後擡頭,說,“噢!!”

柏舟一被牽著時懶懶不願動,一撒開卻像被摁下什麽開關,眼倏然睜開,人都精神不少。

他走到藍山身邊,也擡起頭,停住了。

兩人眼前是個氣派的劇院,高墻上海報掛起,盤著高髻的姑娘低垂著眼,天鵝一般優美的頸線流暢漂亮。她看起來優雅、美麗、大方,天生該出現在這種大幅的海報上。

柏舟一和藍山不熟悉這個舞者,但認識五年前的她,那個坐在後台嘶氣包紮傷口的小姑娘,不知她現在還會不會偶爾跳上高墻,步履輕松地抄近道小跑向公交站。

“她真漂亮。”許久,藍山輕輕感嘆道。

柏舟一少有沒有吃味,應道:“嗯。”

藍山眯眼看清海報下面的字母:“芭蕾舞團......首席舞者,厲害的呀。”

他扭頭去看柏舟一笑,表情驕傲得好像海報上那個漂亮姑娘是他閨女,柏舟一覺得他有點好笑,也有點感慨,他最後捏下藍山的手,說:“看下還有沒票。”

廖玲爾主演的舞劇一周內都有演出,但票只在每日早上開售,可以在網上購買或來現場排隊。出於機緣巧合,舞劇宣傳期,有個街拍博主無意拍見廖玲爾,那時她急著去排練,從街邊的矮墻一躍而下,拎著半長的白紗裙匆匆離去。她太漂亮,像是天邊的雲彩飄下來了,博主驚為天人,聯系上本人,征得同意後把視頻上傳了互聯網,廖玲爾瞬間在幾大網站爆火。流量帶來的效應使得本是小眾藝術的舞劇都變得一票難求,也就是藍山和柏舟一這種與世隔絕二人組,才會對此一無所知。